燕沖一走,穆清淮便說道:“蘭舟,我想……”
他還是不放心,想親自參與行動。
葉蘭舟打斷他的話:“你想都別想?!?
穆清淮:“……”
葉蘭舟輕嘆口氣,丟給他一個白眼:“都是做了大將軍的人了,怎么還是如此沉不住氣?穆清淮,你太不冷靜了?!?
穆清淮心說,冷情之人才能冷靜,她一向冷心冷情,自然比誰都冷靜。
“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會最大程度減少傷亡,比你親自去都管用?!?
“你是如何安排的?”穆清淮精神一振,連忙詢問。
葉蘭舟的本事,他是最清楚不過的,她說安排好了,雖不至于萬無一失,但絕對是最佳選擇。
“我讓妞妞和賽虎去幫忙炸南楚糧草,糧草一出事,南楚軍中必定大亂,到時候再讓大義寨的人去暗殺將領,可收到事半功倍之效。”
當山賊的,手底下都有幾分真功夫,比普通士兵要厲害得多,只要配合得好,暗殺中低級將領不成問題。
穆清淮雖然不放心,但也只能這樣了。
后半夜,妞妞和賽虎混進南楚軍中,偷出來三十六套南楚士兵的衣服盔甲。
次日,葉蘭舟讓妞妞給大義寨那些人送過去許多野物,夠他們飽飽的吃上一天。
入夜后,大家伙兒換上南楚士兵的衣服,戴上防瘴氣的口罩,按照地圖的指引,悄悄潛入南楚大營。
賽虎帶領著十五個兒女們,用炸藥包炸糧草垛。m.bgee.
那轟轟隆隆的爆炸聲,騰起的巨大火焰,一團又一團,就跟放煙花似的,不一會兒就照亮了半邊天空。
南楚大營瞬間騷亂起來,駐守糧草營的士兵紛紛前去救火,中軍大帳那邊很快就得到消息,派附近幾個營的將士們前去支援,緊急傳令其余營帳的將領來中軍大帳議事。
大義寨那些人,每四人一組,分成九組,把守在距離中軍大帳五百米左右的地方,但凡有將領趕來,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顧平生給每一組分派了任務,擊殺三名將領之后,立即撤退,力爭減少人員傷亡。
至于其他的,那就交給燕沖去收拾吧,總不能讓他們北燕凈撿人頭,什么代價都不用付出吧?
上半夜,大義寨完活兒收工,下半夜,燕沖帶兵趕到,發(fā)起進攻。
南疆安穩(wěn)了十多年,最為激烈的戰(zhàn)役,在今晚正式拉開帷幕。
——
天亮后,白云過來傳話,大義寨三十六人出戰(zhàn),戰(zhàn)死六人,重傷三人,輕傷十二人。
穆清淮一聽六人戰(zhàn)死,三人重傷,心頓時揪緊了。
“我爹他……”
“輕傷!輕傷!”白云撲棱著翅膀,嘰嘰喳喳地叫。
穆清淮松了半口氣,沉重地問:“都是誰沒回來?”
白云認不出那么多人,名字跟人臉對不上號:“你去看!你去看!”
穆清淮當即就要過去,葉蘭舟連忙說道:“我也去!”
“蘭舟,你……”穆清淮遲疑了下,她自打從南疆大營逃回來之后,就沒明著出過營帳,這青天白日的,偷溜并不現(xiàn)實。
葉蘭舟淡淡地道:“三人重傷,我不去,那你給他們治傷???”
穆清淮眼中霎時間涌出狂喜:“蘭舟,多謝你!多謝你!”
葉蘭舟笑了笑:“走吧?!?
這么多天沒出營帳,也該出去走走,讓大家伙兒看看,她只是武功廢了,人還活得好好的呢。
上了馬車,直奔大營東北五十里開外。
到地方一看,隱蔽的林子里,顧平生等人正席地而坐。
三個重傷的人中,兩個年紀都在四十歲開外,還有一個才十六歲,都還有救,但會落下不同程度的殘疾。
輕傷的都是皮外傷,止血消毒包扎就行。
葉蘭舟一一看過去,發(fā)現(xiàn)戰(zhàn)死的那六個,全都是四十歲開外的,年紀偏大,身手偏弱,他們的兒子都紅腫著眼睛,滿臉悲痛。
禿子腿上挨了一刀,沒傷到筋骨。
葉蘭舟給他包扎好傷口,他吃力地跪下,望著葉蘭舟,說道:“軍醫(yī),我活著回來了?!?
葉蘭舟拍了拍他的肩膀,重重地點了點頭:“回來就好?!?
禿子幽幽地望著她:“軍醫(yī),您答應我的事,還作不作數(shù)?”
穆清淮狐疑地看過去,問道:“什么事?”
禿子沒吭聲,固執(zhí)地望著葉蘭舟。
葉蘭舟淡淡地笑了笑,利索地給下一個傷員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