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疑是從湖州去的?！?
顧宴辭眸中情緒翻涌，這種猜測并不是無端的，他之前查到的一些事，加上今日得知的，很容易讓他猜測出事后出現(xiàn)在邊境的那批糧是從何處而來，不過是不是如他猜測的一般，便要看謝右賢能從湖州知道什么。
楚慕傾點頭，然后問道：“二叔懷疑哪些人？”
“一個是河州當(dāng)時的布政史，另一個便是那個運糧官，這樣大的事情，他們兩當(dāng)中定然最少有一個人參與了，我會去查這兩個人?！?
之前他與謝右賢主要在查湖州的官員，因為懷疑當(dāng)時威遠(yuǎn)將軍的出事有可能和從湖州運送過去的那批糧草有關(guān)系，后來因著祖母，他思索著河州與這件事的關(guān)聯(lián)，如今看來，這河州的水不比湖州淺。
顧宴辭感受到握著的手冰涼，他嘆了口氣，微微彎下腰，看著楚慕傾的眼睛，認(rèn)真道：“大小姐，沒事的，相信你能將這件事查出來，也相信我，相信我們?！?
“阿辭?！背絻A也盯著他的眼睛，“我就是恨?！?
顧宴辭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fā)，輕聲道：“我知道?！?
晚間，楚慕傾突然做了噩夢，夢里是滿目瘡痍，鮮紅一片，她看著很多人在她面前倒下，即使她并不認(rèn)識那些人，但是仍然感受到內(nèi)心的痛苦，那些全是活生生的人命。
“不要。”
她一張小臉慘白一片，額頭上冒著細(xì)密的汗，開始無意識的小聲嘟囔。
屋頂上，顧宴辭單手撐著額頭，突然，他像是聽到了什么，神色變了變，從后窗進(jìn)了屋。
他進(jìn)來的時候，楚慕傾正雙手抱膝坐在床上，一雙眼睛盯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聽見動靜，楚慕傾沒抬頭，只喚道：“顧宴辭。”
她知道來的是誰，她甚至知道這人今晚一直坐在她屋頂。
“嗯?！鳖櫻甾o輕輕應(yīng)了一聲，然后站在了床邊。
楚慕傾拍了拍床外側(cè)：“你坐吧?！?
“我身上臟?！?
顧宴辭心里嘆了口氣，今日之事背后的真相實在太過險惡，他了解楚慕傾，看著清冷無情，但都只針對有仇之人，面對無辜之人，更多的是懷著善意，之前梁仲文的弟弟梁仲武無端慘死，她都會為對方點一盞天燈祈福，如今得知定國公戰(zhàn)死另有隱情，得知邊境那么多百姓無辜枉死，心里又怎么會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