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突然抬起頭。
他睜大的眼里滿是驚恐。
他“看”向我,驚叫道:“鬼來了,鬼來了!”
一邊喊著,一邊連忙坐起來,他慌亂地從床上下了地。
下地的時候還摔了一跤。
“砰——”的一聲,聽著都疼。
但男人對疼痛并沒有什么反應(yīng),他四肢并用,從地上爬了起來。
口里一直念著:“鬼來了,鬼來了……”
聲音充滿恐懼,顫抖的每個字節(jié)都很含糊。
我看著他在黑暗中跌跌撞撞的往門口跑去的身影。
明明那樣虛弱,卻爆發(fā)出了極快的速度。
可見對他口中的鬼有多恐懼。
難不成,這人就是陸行遠?
懷著困惑,我走到了他身后。
男人已經(jīng)跑到了門邊,用枯瘦如柴的手瘋狂地拍打著門。
我試探著問:“你是陸行遠嗎?”
但聲音卻傳不到極度驚恐的男人耳朵里去。
男人凄厲,尖銳地重復(fù)著“鬼來了”,更加大力地拍門。
他急促的呼吸斷斷續(xù)續(xù),胸腔飛快起伏,心跳聲大到連我都聽得見。
再這樣下去,這個男人可能會被活活嚇死。
我可不想鬧出人命來,果斷抬手劈向他的后頸,劈暈了他。
男人的身體貼著門倒下,像一根枯枝墜落。
我半蹲下來,伸手覆上他的腦門。
猶豫了下,還是收回了手。
雖然男人看上去就不像個正常人,但若我強行讀取他的記憶,那他就永遠不可能恢復(fù)了。
他這個狀態(tài),想問出他名字來不大可能。
我視線在房間內(nèi)搜尋一圈。
可惜并沒有發(fā)現(xiàn)能證明他身份的東西。
這房間內(nèi)只有一些日用品,看上去還都不怎么用。
我這才發(fā)覺,我和蕭容予分頭行動的決定有些草率。
這些精神病人并不像正常人,想和他們交流不太容易。
要確認身份的話,比起口頭詢問,還是蕭容予的生死簿好使。
想著,我就離開了房間,去找蕭容予匯合。
向他說明情況后,我們便一起檢查了剩下的病房。
不是每間病房都有病人,病人們在房間內(nèi)的狀態(tài)各異。
可都有一個共同點。
那就是看上去都十分虛弱,病態(tài)。
這些病人們,似乎都沒有得到很好的護理。
通過生死簿,要了解他們的身份并不難。
因此我們很快得知,在病房的這些病人,沒有一個叫陸行遠的。
離開“056”號病房,我擰起了眉。
“看來,要找到陸行遠,還要費一番功夫?!?
“他可能現(xiàn)在不在住院區(qū)?!?
蕭容予催動生死簿,卷頁翻動后,停在了其中一頁:“你看,至少他還活著?!?
我垂眸,看向他捧著的生死簿。
確如他所說,生死簿上沒有寫陸行遠的死訊。
這就代表著他肯定活著。
只可惜,在人生的因果徹底落定前,他的生平不會詳細地出現(xiàn)在生死簿上。
否則,我們就能通過生死簿,明白這些情況了。
我收回視線,說:“那就去別的區(qū)域看看吧?!?
到現(xiàn)在,我們還沒有看到一個醫(yī)護人員呢。
這座精神病院,還有沒探索完的地方。
就在這時,我們突然聽到一聲慘叫。
這聲慘叫尖銳,高昂,撕裂了病院里詭異的安靜。
隨著慘叫響起的,是一陣鬼哭狼嚎。
“鬼來了!”
“殺人了,殺人了!”
“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