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孟瑾瑤回娘家看望重病在床的孟老夫人,顧景熙恰巧休沐,陪著她一同回去。
那廂,孟冬遠(yuǎn)剛警告完招氏,讓她今日跟長女說話時注意點,下人就來稟報說大姑娘和大姑爺回來了,他心頭一緊,他那長女就難對付了,再加上女婿,都不知道這對夫妻今日要敲詐他什么,這才齊齊上陣。
孟冬遠(yuǎn)深吸一口氣,穩(wěn)了穩(wěn)心神,與招氏裝出一副夫妻和睦的模樣,去見長女和女婿。
他已經(jīng)做好準(zhǔn)備,抓到他把柄的長女和女婿今日會盛氣凌人,而他為了把母親刺激到重病不起的真相掩蓋,只能一味退讓。
豈料,等他看到夫妻倆時,這對夫妻完全沒按照他想的那樣。
只見女婿向他與招氏拱手一禮:“岳父,岳母?!?
而長女神色擔(dān)憂,上前給他與招氏行了個晚輩禮,而后問:“父親,我聽母親說祖母病了,不知祖母如今可還好?”
孟冬遠(yuǎn)受寵若驚,以前這對夫妻哪會給他好臉色?難不成是因為他把母親氣病了,長女心里高興,這才施舍了個好臉色給他?
這般想著,孟冬遠(yuǎn)懸著的心落下了一半,既然長女沒有說什么,便跟她接著演,萬分悲痛地嘆息一聲:“凌府醫(yī)說你祖母中風(fēng)癱瘓,不能語,往后估計無再站起來的可能,要在床上度過了?!?
說著,他悄悄觀察長女和女婿的神色,見他們聽了這話,神情更加擔(dān)憂,心里暗罵這對虛偽的夫妻,比他還會演,便又斟酌著道:“你祖母會如此,也是因為承興那孽障!”
孟瑾瑤詫異:“父親,這與三弟何干?”
孟冬遠(yuǎn)見長女那震驚的神情不似作假,他瞥了眼身邊的招氏,看來招氏還未來得及給長女報信,但他走到這一步退不得,必須走下去,長女有什么要求,他答應(yīng)便是,左右不過是利益罷了。
他接著說:“你知道的,你祖母最是疼愛承興,對承興寄予厚望,而承興卻欺騙了你祖母,一邊欺騙她說在用功讀書,一邊結(jié)交不學(xué)無術(shù)的狐朋狗友,還逃學(xué)夜宿百花樓。你祖母得知此事,當(dāng)即就氣急攻心,一個沒站穩(wěn)摔跤,醒來后就癱瘓了?!?
“三弟竟然做出這種事?”孟瑾瑤震驚不已,轉(zhuǎn)而看向孟冬遠(yuǎn),“那父親準(zhǔn)備如何處置三弟?”
孟冬遠(yuǎn)對上長女那洞悉一切,帶著幾分戲謔的眼神,大抵是心虛,他下意識移開目光,沒敢與長女對視。
長女明明知道他在撒謊,卻還要裝作一無所知陪他演戲,他稍微琢磨了下長女的話,登時明白長女的意圖,長女是想他好好懲治承興?
是了,承興是孫氏所出,長女恨孫氏,就不可能會喜歡承興這個弟弟,如今他的所作所為,讓母親倒下,又能懲治承興,對長女而就是一石二鳥的好事,難怪長女會跟他演戲。
只是,長女對母親與承興心懷怨恨,就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對母親與承興做出這種事,那么同樣被長女怨恨著的他,以后會不會也有不好的下場?
霎時間,一股寒意從腳底往上竄,再次對上長女的目光,孟冬遠(yuǎn)忍不住打了個寒顫。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