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章柯斂著眼皮,拿出根煙,“跟今兒下午吐得這么天昏地暗的,那我寧愿她活蹦亂跳。她難受,我也難受。”
溫謹懷看著這個沉默寡的男人,促狹地笑了。
木頭這不也能說出一兩句動情的話么。
他踢他,“這話你對著你媳婦說去呀,嘴笨,對我說的再好聽有什么用?!?
“安心??傊姾狭Γ依镉心慵胰?,外頭有我有墨城一票的兄弟,香港有江城,還能不幫著你把老婆綁住了?”
雖然是事實,可他臉上也有點掛不住。
怎么聽著,他這么孬呢,連個女人也搞不定還得一圈人明里暗里地幫襯。
……
江紫琳生而無望地回到了簡家軍屬大院。
小路打電話來的時候,她都氣哭了,掐著眼淚忍痛地告訴小路,她現(xiàn)在動不了。
小路沒聽懂,她掛了電話,翻個身一擰眉,趕緊的抱過來桶子,對著就干嘔起來。
媽的,沒人告訴她懷孕會難受成這個狗樣啊。
孕吐這玩意兒,真心比挨刀子槍子兒還難受。
起碼那是一時的,墜痛過去就沒知覺了,這丫的是時不時,睡著了胃還能把你翻騰醒來!
接下來的一個月,江紫琳不知道她究竟怎么挺過來的。
每天的日子就是跟孕吐斗,足不出戶,去的最遠的地方,是他領著她,繞著墻外的巷子散散步。
走不到一半,嗅到街頭巷尾哪家飄出來的一點香味,胃就反了。
她生氣地瞪著身后這個一臉無辜沉默的男人,“看來肚子里還真是你的種,壞胚,這才兩個月就這么折騰我,跟我有仇!”
簡章柯:“……”
如今,他是概不還口的,地位已經低下到這個地步了。
知道她一身功夫性子不羈過慣了暢快恣意的日子,現(xiàn)在懷孕各種不適蔫不拉幾,她心里不痛快。
墨城和謹懷都說了,女人懷孕期間是恐怖動物。
他木訥,不太懂女人,就謹記著兩個過來人的勸告,罵不還口就是。
罵還了口,那事情鐵定大發(fā)。
……
十一周的時候,江紫琳還是固執(zhí)地去取了胎兒絨毛,做這個親子鑒定。
簡章柯不高興,不高興的情緒寫在了臉上。
兩個人瞞著家里大人去的,江紫琳有點虧心,所以面對他陰沉沉的臉色,沒起腔調,老老實實的。
一周后結果出來,簡章柯甩到她懷里的。
還扔下了一句:“這下任何疑問都沒有了,你給我老實地生下來!”
她沒去看那個結果,嗚呼一聲栽倒在沙發(fā)里。
……
三個月后,能做b超清晰看圖了。
當醫(yī)生指著電腦里小小的一團,告訴她寶寶還很小,大大的腦袋占了全身的一半兒,小手小腳啊能看見大致輪廓了。
江紫琳呆呆地坐在床上,肚子上涼涼的,儀器在動。
她的眼睛在明亮的光線下有些閃爍,慢慢流動著一些她都察覺不到的溫柔情緒。
真是奇特,那就是她肚子里的小家伙嗎?好小,黑乎乎的。
醫(yī)生把圖片打出來,笑著給她。
她愣愣的接過,一抬頭就撞見兩道漆黑湛深的目光里,他正盯著她,視線專注,身形高大投來巨大的黑影,像羽翼罩住了她和她微微圓了的肚子。
男人沉毅的目光,眼神,看得見的灼灼,很多的情緒。
江紫琳心一促,微微低了頭。
盯著圖片里小小的黑東西,一時心情翻滾,都成形了,她為自己這兩個月里動過的不要這家伙的念頭,而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