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國主說著,坐在掀翻的長案旁,仿佛力氣被抽干。
“魏軍大勝,偽裝成唐軍,就是為了迷惑孤?!?
“想著趁孤攻城,給孤來一個前后夾擊?!?
“一旦讓他們殺了過來,北域聯(lián)軍就是腹背受敵。”
“聯(lián)軍兵員多則多矣,但終究是各懷心思,烏合之眾,只能打順風(fēng)仗罷了?!?
鄒興看著昌國主,突然覺得脊背發(fā)寒。
“先前議事,那斥候來報,確認(rèn)是唐軍潰逃而來……”
“不錯,是孤暗中命人傳的假信?!辈龂髂婚_口。
“若非如此,他們不會去阻擊,拖延時間的。”
鄒興眉心微蹙,有些兔死狐悲。
“北域五國聯(lián)軍,昌國主你一下子就賣了三國軍隊?!?
“賣?!”
昌國主騰地起身,“那又如何?”
“若非他們跟孤不是一條心,豈會如此被動,各懷心思,磨磨蹭蹭,讓他們做一次擋箭牌,也是他們應(yīng)得的?!?
“待孤成就大業(yè),會給他們立碑?!?
“大業(yè)?還能有什么大業(yè)?”鄒興頹然一笑。
“怎么不能?”昌國主語氣堅決。
“審時度勢,相機(jī)行事,才是成大事者,該有的境界?!?
“以退為進(jìn),未必不是一招妙棋?!?
“他們死在魏軍刀下,咱們撤回北域,自此北域一統(tǒng),自此同仇敵愾,不是好事?”
“魏軍南下,就讓他們下去好了?!?
“讓魏軍入關(guān),打頭陣,也未嘗不是好事?!?
一番說辭,穩(wěn)住鄒興,昌國主又道。
“咱們繼續(xù)合作,待北域一統(tǒng),孤是北域共主,大悉是北域的諸侯國,你就是這諸侯國的國主。”
“一為定?!笔碌饺缃?,鄒興也只能退而求其次。
事實上,他現(xiàn)在更擔(dān)心,他能不能率軍順利撤回大奚邊境。
……
蒙、楓、汗三國軍隊匯合,向北進(jìn)發(fā)。
前進(jìn)二十里,駐扎防線。
行軍大帳內(nèi),三國國主會面。
“昌國主越發(fā)霸道了,真把咱們當(dāng)成諸侯的架勢了。”
“是啊,先前還想要咱們樓下攻城,他帶軍來收拾大唐潰軍。”
“他還真是打的好算盤,誰不知道攻城最是堅信,對軍隊損耗甚巨,真當(dāng)咱們不懂這行軍打仗之事?”
“咱們統(tǒng)一陣線,共同進(jìn)退,才好與他抗衡?!?
“不錯,接下來,咱們?nèi)龂策M(jìn)退,不能一直讓昌國主牽著鼻子走……”
“……”
三國國主達(dá)成共識,開始在大帳內(nèi)飲酒暢談。
根本沒有把所謂的大唐潰軍放在心上。
尤其在得到后方傳來的消息,昌國主已經(jīng)帶兵攻城后,三人更是心安。
只要拖上兩日,北蒼關(guān)一破,那便是潑天富貴。
土地,金銀,美人等等,中原應(yīng)有盡有。
酒酣耳熱之際。
突然。
“轟隆隆——”大地顫抖。
“怎么回事”
“這什么聲音?”
“……”
三國國主一瞬間,酒醒了大半。
帳外傳來急報。
“報!騎兵,是騎兵……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