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張賢點著頭,同時對著胡從俊道:“這幾天在與共軍的交鋒中我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胡從俊馬上問道。
張賢道:“師長,雖然我們此時是處于防守一方,但是我認為,我們不能夠放棄反擊!”
胡從俊愣了一下,道:“好,你說說看!”
張賢道:“雖然我們的防御工事做得很足,足以抵御敵人的沖鋒,但是我覺得光縮在地堡、工事中,保守的等待敵人的進攻,這是十分危險的事。敵人一旦發(fā)現(xiàn)我們的火力點,必定會組織力量來爆破或者用炮火壓制,所以這樣一來,只能是被動挨打,很難把握戰(zhàn)斗的主導權(quán)。所以我認為,我們必須要進行必要的反擊!”
“你認為我們怎么來反擊的好呢?”胡從俊問道。
張賢道:“沖鋒的時候,都會講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所在,在敵人攻擊的勢頭減弱的時候,我們就應該沖出堡壘,趁勢掩殺,這樣一來,定能加重敵人的傷亡,同時也能夠鼓舞我們的士氣。”
“這個方針我也想過,只是我們的兵力有限,上陣沖鋒我只怕傷亡過大!”胡從俊如此擔心地道。
張賢卻搖了搖頭,道:“師長,您的這份擔心雖說有一定的道理,但是需知幸生不生,必死不死,您一味地想要保存兵力,而不敢放手一搏,只怕到時卻是事得其反,傷亡反而會更多。”
“這卻還是要試一試看的!”胡從俊很是慎重。
張賢點了點頭,想了一下,告訴他:“這樣好了,一一八旅東面的敵人攻擊十分猛烈,一會兒我去那里看看,試試這個新戰(zhàn)術,到時再跟你回報!”
“好!”胡從俊答應著。
張賢又道:“此時,雖然我們四面被圍,但是共軍的圍困并非鐵桶,總有空隙可鉆,所以我還有一個提議!”
胡從俊看著他,微微一笑,問著他:“你是不是想提議我們抽出一支隊伍,插到敵人的后面去搞破壞?”
張賢怔了一下,不由得點了點頭,敬佩地道:“呵呵,看來師長已經(jīng)想到了!”
胡從俊點著頭,笑著告訴他:“我已經(jīng)把我們的搜索隊分成四路派了出去,陳大興帶著一路此時只怕已經(jīng)到了螳螂崮!”
這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在這一刻,張賢忽然覺得自己還是比較幸運的,總能夠遇到可以賞識自己的長官,也就有了用武之地,這與他的許多同學比起來,卻不知道要幸福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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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縱在天亮的時候終于攻占了荊山,可是在這個陣地上他們已經(jīng)損失掉了近兩個營的兵力。
當天亮后,司令員許光親自踏上這個山峰的時候,便被這個戰(zhàn)場上的慘烈的景象而深深地震悍。只見山巒起伏之處,原來茂密的樹木都已經(jīng)被炮火摧毀,只剩下了許多禿禿的木樁還頑強地挺立著。硝煙還未完全散盡,雨后潮濕的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硫磺與硝石的味道,久久不能散去。而夾雜在空氣之中的,還有一股嗆人的血腥。舉目四望,整個山坡上遍布著橫七豎八的尸體,其中以穿著灰白色華東野戰(zhàn)軍軍服的尸體最多,而與之相比之下,身著土黃色軍服的國軍士兵們卻要少了許多。
此時,許多的華東野戰(zhàn)軍的士兵們正在打掃著戰(zhàn)場,他們把一具具戰(zhàn)友的尸體抬下山去,靠山有幾輛驢車停在那里,這些犧牲的戰(zhàn)士們的尸體就這樣被裝上了驢車,之后,會被集中運往一個地方埋葬。這是七月的天氣,如果不下雨了,氣溫會回升得很快,如果不及時清理,不久,這里便是一片的尸臭。
整個戰(zhàn)場之上,一片得肅穆,沒有人喧嘩,沒有人嘻鬧,更沒有人說笑,大家都默默地忙碌著手中的事,仿佛這樣才能夠壓制住內(nèi)心的傷痛,才能忘記掉恐懼與悲憤。
王大虎與雷霆輕輕地來到了許光的身后,而許光卻渾然不覺,兩個人對視了一下,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如何喚醒這位沉默不語的司令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