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芝龍和劉毅大戰(zhàn)于南城大街,卻沒想到劉毅不僅麾下兵馬戰(zhàn)力出眾,硬是憑借一百多騎兵就干掉了鄭芝龍一千步軍和兩百馬隊,自己不過傷亡數(shù)十人。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劉毅不僅練兵厲害,個人武藝也是出眾,自己竟然不是他一合之?dāng)场?
此刻劉毅將雁翎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聽鄭芝龍口稱愿降,劉毅盯住鄭芝龍看了一會,將鄭芝龍看的心里發(fā)毛,論年歲,眼前的把總不過是十八九歲的年紀(jì),而鄭芝龍已經(jīng)是個二十四歲的青年,但是劉毅的眼神根本就不像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倒像一個百戰(zhàn)沙場的老將,那凌厲的目光望過來讓人不敢直視。
十幾息的功夫仿佛過去了一個世紀(jì),劉毅緩緩的將雁翎刀從鄭芝龍的脖子上拿開,將刀**了刀鞘,開口緩緩道:“鄭芝龍,你聽好了,我劉毅從來不是一個按規(guī)矩出牌的人,既然你現(xiàn)在落到我的手里,我不會殺你,因為你和你的艦隊對朝廷還有大用,這幾年你自己想必也明白,朝廷的水師連你都打不贏,更不要談和佛郎機,荷蘭人去打,而你的水師兵精糧足,船堅炮利,正是朝廷需要的,我想你此番作為恐怕也是想走你的老對手許心素的路子,憑著手中的兵馬討得一個官身吧,只是你急于證明自己,才舍己之長用己之短,放棄水師不用和官軍打起了陸戰(zhàn),只能說你的失敗是咎由自取。”
這下輪到鄭芝龍吃驚了,連身后的馮澄世都是一臉驚訝的望著劉毅,沒想到這個新軍把總對局勢竟然看的如此透徹,好生厲害,劉毅一番話將鄭芝龍說的好像被剝光衣服的女人一般,一切都暴露在了別人的面前,原來自己這點小心思連一個把總都能看穿,當(dāng)然鄭芝龍可不知道劉毅是熟讀明史的。
劉毅沒空體會鄭芝龍的心思,時間不多了,從府衙到這里不過小半個時辰的時間,劉毅必須趕在袁崇煥的大隊人馬來之前將自己這些天一直在考慮的計劃付諸實施,既然湊巧捕獲了鄭芝龍和手下人的家眷,那他就不想和鄭芝龍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了,便直截了當(dāng)?shù)膶︵嵵堈f出了自己的安排。
“鄭芝龍,現(xiàn)在我說的話你聽好了,我只說一遍,而且我想你沒有更多的選擇?,F(xiàn)在我跟你談兩件事情。第一,今天我抓住了你,我說過了,我不僅不殺你,還會幫助你達成你的夙愿,再過一會袁督師的大隊人馬應(yīng)該就會趕到南城了,我會把你交給督師,但是你放心我一定會勸督師將你收為朝廷所用,以你的實力,雖然你目前步軍盡失,可是你水軍仍在,我會一力保舉你成為福建的官軍,我估計至少是千總的位置,當(dāng)然也有可能會是從四品的海防游擊,袁督師不是個死板的人,他現(xiàn)在需要的是讓圣上安心,他更明白大明水師敗壞,必須要注入新鮮血液,況且你大陸的勢力全完了,構(gòu)不成更大威脅,倒是可以利用你清剿海盜,打擊外夷,所以我敢打包票,袁督師一定不會殺你。不要以為我在和你開玩笑,雖然我現(xiàn)在只是個小小的把總,但是近日作戰(zhàn),我青弋新軍表現(xiàn)非凡,特別是我又親手抓住了你,我相信督師一定會聽我諫兩句。”劉毅淡淡的說道。
鄭芝龍這下不是吃驚了,而是像看一個怪物一樣看著劉毅,心想,難道他瘋了,居然要助我一臂之力,這里面到底有什么陰謀?鄭芝龍也是一方豪杰,當(dāng)下穩(wěn)住心神,抬頭對劉毅說道:“劉將軍,你如此慷慨,想必是有什么條件吧,既然你也說了時間緊迫,就請你不要拐彎抹角了,我鄭芝龍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有什么要我做的你就直說?!?
劉毅撫掌笑道:“好,痛快,那我就直說了,雖然我答應(yīng)你在袁督師面前舉薦你,可是我要你為我辦一件事,聽聞你出身日本,剛才我也看見了,你的夫人田川氏也是日本人,非常不湊巧,我對日本也略有耳聞,我知道日本盛產(chǎn)白銀,更是有大量的金礦,銅礦,鉛礦和硝石礦,特別是尾太地區(qū)和二鹿地區(qū)的鉛礦,鉛制極佳,不僅能用來生產(chǎn)彈藥,還能用在沿海工坊的各個方面,我聽聞荷蘭人從歐羅巴帶來了鉛筆的技術(shù),比咱們大明的毛筆書寫還要更方便,本州的神崗和惠比壽不僅有鉛礦還盛產(chǎn)硫磺,這些所有的東西都是我軍中急需。
我希望你成為海防游擊之后能通過吳淞口進入長江,將我要的東西每月分批運到太平府江心洲的碼頭,在那里我們皖南的徽商總會已經(jīng)修建了一座巨大的碼頭,每天可以吞吐大量的貨物,你既然有了官身,我回去之后也一定會升職,我會給你打通南直隸的江防,你只要將我要的東西運過來就行了,咱們公平交易,聽聞日本人喜歡咱們的字畫瓷器還有茶葉,往往重金難購,沒關(guān)系我們徽商總會這些東西多的是,我也不占你便宜,我要你一次性給我白銀一百萬兩,往后的東西我們和日本正常貿(mào)易,你做中間商,我拿你利潤的一半,還能賺差價,你也別想著蒙我,一旦被我發(fā)現(xiàn)后果你懂的,我想你應(yīng)該沒什么意見吧?!?
劉毅一口氣把話講完,將鄭芝龍說的一愣一愣,他不明白,劉毅不是明軍把總嗎,不,回去可能就是鎮(zhèn)守千戶了,也有可能升到指揮使司,這么一個朝廷的軍官怎么搞的跟個走私頭子似得。這些大明的武將不都是喝兵血嗎,已經(jīng)撈到這么多錢了,竟然還冒著殺頭的危險搞走私,這打的什么算盤?難道他想造反?要不然要這么多東西干嘛?還有,竟然要自己給他一百萬兩,自己把所有家當(dāng)全部賣了也不過才兩三百萬兩,上哪去搞一百萬兩現(xiàn)銀,還有他不怕自己反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