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武納格踏上了灤河東岸的土地,形勢終于開始向后金軍有了些許偏轉(zhuǎn)。軍中主將的到來,使得這些被明軍包圍的蒙古騎兵,終于恢復了一些士氣。
3個女真牛錄生力軍的出現(xiàn),也使得明軍側翼遭受到了威脅。多卵石的河灘地并不適宜明軍騎兵的全力沖鋒,而速度減緩下來的騎兵只能是已經(jīng)排成陣列的女真步弓手的靶子。
吳懷不得不撤下了兩排損失慘重的騎兵部隊,下令把正在同八里鋪村子內(nèi)奈曼部對射的李晨芳所部調(diào)到了側翼,阻止那些女真人繼續(xù)擴大戰(zhàn)果,替被包圍的蒙古人打開一個缺口。
雖然吳懷暫時穩(wěn)住了側翼的戰(zhàn)局,阻止了女真人完全沖上了河堤,但是武納格已經(jīng)在十多名親衛(wèi)的保護下,沖入了明軍的包圍圈。
沖入到了被包圍的部下中后,他便立刻接手了對已渡河部隊的統(tǒng)一指揮權,有了武納格的統(tǒng)一調(diào)度,被包圍的后金軍的抵抗終于像模像樣了起來。而奈曼部占據(jù)的八里鋪村,也成了后金軍反擊的重點。
依據(jù)村子房屋作為障礙的奈曼部射手,在失去了明軍火器部隊的壓制射擊后,頓時活躍了起來。而新軍騎兵師在崇禎的影響下,對于威力不足的騎射一向不夠重視,主要的訓練方向還在于肉搏戰(zhàn),試圖建立一只沖擊型的騎兵。
因此在這種小范圍復雜地形下的對射,明軍騎兵反而是處于下風的那個。位于小山上的幾位明軍參謀看到了戰(zhàn)場的變化之后,此前同卓爾璧交涉的那位參謀,很快便走到一邊觀戰(zhàn)的關門36部人馬面前,對著這些無所事事的蒙古人喊道:“有沒有人愿意接受雇傭,每射十箭,給布一匹;射死一人同樣給布一匹;我軍獲勝之后,還會另外加以獎賞。有沒有人愿意站出來的?”
站在這里觀戰(zhàn)的蒙古人,到有一大半是此前接受了明軍雇傭,替明軍挖掘壕溝修筑工事的人員。這些人替明軍做過事之后,心里倒是接受了同明軍站在一起的立場,對于繼續(xù)接受明軍的雇傭倒是沒什么心理障礙。
很快便有膽子較大的蒙古人對著他喊道:“要是不要布匹,可以換取你身上的手套和靴子么?”這位明軍參謀身上的手套和靴子,都是用上好的小羊皮揉制而成,也是崇禎給予軍官配備的制式裝備,看起來非常的漂亮。
這位參謀只是看了看身上的手套和靴子,便毫不猶豫的對著這些蒙古人說道:“十箭換一雙手套,30箭或射死一人換一雙靴子?!?
比起之前他許諾出去的布匹,手套和靴子對那些蒙古人顯然更有吸引力一些。不一會便有數(shù)位蒙古人起身站了出來,想要響應明人的雇傭。
但是替明軍挖壕溝,和直接上陣射箭幫助明軍攻擊此前的盟友,性質(zhì)上畢竟還是有些區(qū)別的。在這些蒙古人躍躍欲試的站出來之前,關門36部的幾位首領便怒氣沖沖的向這位明人走了過來。
聽到這位明人引誘族人話語趕過來的卓爾璧等人,顯然不是來接受他的雇傭的。卓爾璧攔在了這位年輕的明人面前,語氣不善的向他詢問這是什么意思,為什么要違背皇上同他們的約定。
這位年輕的明軍參謀卻滿不在乎的對著卓爾璧等人說道:“違反陛下和你們的約定?好吧,等這場戰(zhàn)爭結束之后,你可以去陛下面前告我。
我姓關,關公的關,名山河。記住我的名字,可別在陛下面前告錯了人,那我可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到了這個時候,你們還想置身事外?未免有些自欺欺人了吧。難道你們覺得,要是后金軍隊逃離了這里,他們返程的時候,會不對你們的部族作出報復?
現(xiàn)在別擋著我招攬人手,你們的族人可有些等不及想要報名了?!?
關山河輕輕的撥開了擋在了自己面前的卓爾璧等人,繼續(xù)開始招攬起36部的戰(zhàn)士來了。敢于跟著自家首領進入關內(nèi)的蒙古人,大部分都是想要依仗自己的武勇入關搶劫一把的亡命之徒。
他們之所以失去了戰(zhàn)意,不想再同明軍交戰(zhàn)下去,并不是因為厭倦了戰(zhàn)爭,而是跟在后金軍的后面東奔西走的,連湯水都沒喝到。而且明軍的表現(xiàn)也并不像女真人說的這么軟弱,起碼他們在東路遇到的明軍都很能打。
豁出性命去同明軍作戰(zhàn),結果卻沒什么收獲,這些36部的將士們自然也就沒什么戰(zhàn)心,大家都想著返回草原去了。
而明人愿意出物資來雇傭他們,卻又讓這些關門36部的蒙古人,再次提起了對于戰(zhàn)爭的興趣。利用自己的勇力去換取一份財物,不管是從明人那里劫掠而來的,還是接受了明人雇傭而得到的,都是這些36部的戰(zhàn)士們所期望的。
雖然走來質(zhì)問關山河的卓爾璧等人氣勢洶洶,但是他們的心里其實并沒有什么底氣,因此當關山河撥開了他們,再次上前招攬為明軍作戰(zhàn)的蒙古戰(zhàn)士時,包括卓爾璧等人都沒有再上前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