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黃立極等大臣臉上如釋重負(fù)的神情,下方的官員們都松了一口氣。官員們都刻意略過了跪在御道邊上的幾名官員,似乎他們并不存在一樣。
朝會就此結(jié)束了,門陳新、馮師孔等一干人,也從錦衣衛(wèi)移交給了大理寺。
出宮門的時候,門陳新剛好走到了馮師孔身邊,馮師孔不理會自己身在何方,一把抓住了門陳新憤怒的問道:“你究竟為何要害我?!?
門陳新默然不語,任由馮師孔抓著自己的衣襟怒罵。原本對這些官員還頗為禮遇的錦衣衛(wèi),頓時沖了上來拉開了他。
看著被錦衣衛(wèi)拖走的馮師孔,門陳新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他對著身后押送他的侍衛(wèi)說道:“現(xiàn)在該往哪去,是錦衣衛(wèi)的詔獄還是刑部的大牢?”
一名錦衣衛(wèi)對著他拱了拱手說道:“陛下有令,所有人犯全部移交三法司,請門御史和我們?nèi)バ滩看罄谓唤影伞?
這名錦衣衛(wèi)還沒有說完,宮內(nèi)一名太監(jiān)匆匆跑了出來,對著這些錦衣衛(wèi)命令道:“奉上諭,門陳新等7名官員,雖然鑄成大錯,但是悔過之意明顯,且認(rèn)罪態(tài)度良好,因此陛下本著寬大為懷之意,準(zhǔn)予這些官員回家居住,不必收監(jiān)?!?
聽了這名太監(jiān)的傳話之后,押解的錦衣衛(wèi)在宮門前丟下了這7名官員離去了。
很快宮門之前就空蕩蕩的只剩下了門陳新等7位官員,看著錦衣衛(wèi)的離去,7人之中不少人大大的松了口氣。
站在宮門前的這幾人,雖然往日都是熟悉的同僚、朋友,但是現(xiàn)在卻沒人互相打招呼。不少人甚至還拉遠(yuǎn)了和其他人的距離。
這種互相提防的警戒姿態(tài),讓幾人陷入了一種尷尬的沉默之中。
終于有人忍受不住這種沉默的氣氛,平淡的招呼了聲就先行離去了。
門陳新是最后一個離開的,看著離開的那些人的表情,他就明白了,今后這些人之間再也不會恢復(fù)到從前的關(guān)系了。
而就算他們還有被起復(fù)的機會,背上了這種污點之后,今后也只能依附于皇帝生存下去了,也許這就是崇禎為什么會放過他們的原因吧。
門陳新等釋放回家的官員的家人們,看到他們回去之后都興高采烈的。
但是那些今日被抓進去的官員的府上,頓時都變得愁云黯淡了。
馮師孔府上原本是一片喜氣洋洋的,后天就要出嫁的馮素素,還有特地從外地趕來替馮素素操持婚禮的姑母,聽到了這個噩耗之后,整個馮府頓時變得陰云密布了起來。
為了能盡快平息朝中這場因為聞香教引起的風(fēng)波,黃立極等內(nèi)閣成員,授意刑部尚書薛貞、大理寺卿陳揚美、左都御史曹于汴盡快了結(jié)此案。
在這種壓力之下,就在當(dāng)日下午,三法司的判決就出來了,馮師孔以附逆首惡判腰斬,其下5人判處斬首之刑,余下27人判處流放戍邊。
馮素素的姑父打聽到這個消息之后,立刻趕到了馮府把妻子給接走了。
姑姑、姑父離開之后,府內(nèi)頓時失去了主持大局的人,涉世未深的馮素素頓時變得六神無主了起來。
她完全不知道,事情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也不知道為什么早上出門還好端端的父親,到了下午就成了朝廷叛逆了。
坐在閨房內(nèi)對著將近完工的鴛鴦?wù)砻姘l(fā)呆的馮素素,已經(jīng)完全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做什么了。
“小姐不好了,府外來了許多官兵,他們說要抓捕老爺?shù)挠H眷。小姐你還是趕緊跑吧,這要是被抓起來,可是要被送去教坊司的?!贝合闵蠚獠唤酉職獾膶χT素素說道。
馮素素身子一動未動,萬念俱灰的說道:“跑,能跑去哪里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反正遲早要被抓住,我又何必再跑?!?
春香沒有理會馮素素的哀怨,而是脫下了自己的外衣,口中說道:“大明律,就算是附逆,也只罪及親族,小姐你要是嫁人了,就和老爺沒有關(guān)系了。小姐你換上我的衣服,從后門離開,趕緊去姑爺府上,只要姑爺今天和你拜堂成親了,小姐就不是犯官家眷了?!?
馮素素抱著春香塞給自己的衣服,還在發(fā)愣之中。春香抓住她的肩膀繼續(xù)說道:“難道小姐真的以為老爺會附逆嗎?要是小姐你不逃出去,今后怎么給老爺洗清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