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簡單??!”坐在辦公室里面,鶴鳴市紀(jì)委書記李亞杰對自己的老朋友,市委宣傳部長王志一點頭道。
王志一嘿嘿一笑:“是啊,何止是不簡單,看樣子,咱們那位八面玲瓏的張部長,這一次,似乎是找錯了主子呢?!?
兩個人是黨校同學(xué),又都是在鶴鳴市委常委當(dāng)中,屬于不得志的那種人,在余云時代,不管是李亞杰這個刺頭還是王志一這個舉手部長,誰都沒有什么能夠讓人看重的地方,李亞杰雖然是紀(jì)委書記,但是剛剛調(diào)任鶴鳴市只有不到一年的時間,除了紀(jì)委這一塊,在別的地方,李亞杰也沒什么能力可,自然影響不到別人。而王志一卻是因為性格和背景的原因,干脆就是在常委會上面是個隱形人,平時只是在表決的時候舉舉手罷了。
雖然是宣傳部長,但是宣傳部常務(wù)副部長是市長白東旭的老下級,當(dāng)初白東旭做縣委書記的時候,那位常務(wù)副部長是縣委宣傳部部長,跟白東旭走的很近,如今白東旭成了市長,那人自然更是要緊跟白市長的腳步了,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王志一在市委宣傳部的威望著實不高,甚至隱隱有被副部長壓制的架勢。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們兩個人對于陸青云到鶴鳴市任職的反倒是反應(yīng)最熱烈的。
今天的這個常委會,讓李亞杰和王志一看出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來。
從前的鶴鳴市市委常委會,可以說是余云一手遮天,不管是白東旭還是韓文清這兩個副書記,對于余云提出來的意見,都沒有任何的反對意見,至于其他的常委們,更是把老書記的話奉為圣旨,最關(guān)鍵的是,整個鶴鳴市的市委常委會當(dāng)中,所有的常委們,都是在圍繞著余云的想法然后再打自己的小算盤。
而如今,隨著陸青云的到任,韓文清今天做出了第一次試探,張佳樂作為組織部長,在這個時候把前任班子提出的干部調(diào)整名單報上來,本身也有著一種試探的意思。
也就是說,鶴鳴市的常委會上,漸漸的開始出現(xiàn)了不同的聲音。
“老李,你說,咱們這位新書記,到底是怎么想的?”看著李亞杰,王志一有些不解的低聲問道,兩個人此時正在李亞杰的紀(jì)委書記辦公室當(dāng)中,常委會結(jié)束之后,他們就一起離開了市委大樓,來到李亞杰的辦公室。而且王志一也相信,此時此刻,鶴鳴市的某些地方,還有人正在做著跟自己和李亞杰一樣的事情。
“呵呵,陸書記怎么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想怎么樣?”李亞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想了想對王志一的問題回答道。
王志一一愣,隨即也笑了起來:“是啊,這個時候,反倒是要看看我們是怎么想的了?!?
市委組織部長張佳樂的辦公室在市委辦公大樓的三號樓,這里的整個一棟樓都是鶴鳴市委組織部的辦公人員,可以說,張佳樂身為市委組織部的一把手,掌管著整個鶴鳴市組織人事大權(quán)的“官帽子”,這樣的一個人,平日里,自然是高高在上,一副威嚴(yán)之極的表情。
但是現(xiàn)在,所有人都能夠從張部長的臉上看得出來,他現(xiàn)在心情很不好。
臉上籠罩著濃重的陰霾,揮揮手讓剛給自己泡上茶的秘書退了出去,張佳樂對坐在沙發(fā)對面的組織部常務(wù)副部長朱寶慶說道:“老朱,你說,這一次我是不是做錯了?”
朱寶慶是張佳樂當(dāng)年做縣委組織部長的時候的副手,后來他仕途上平步青云,做到了現(xiàn)在的位置,自然也把自己這個心腹提拔到了組織部常務(wù)副部長的位置。這一次的名單,張佳樂在上報常委會之前,并沒有跟朱寶慶溝通,只是在接到了韓文清的電話之后,猶豫了一下還是報了上去。此時問朱寶慶,當(dāng)然表明他有些后悔了。
朱寶慶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微微有些謝頂?shù)念^發(fā),四十多歲的他能夠做到縣處級的位子,靠的不是政績,而是他會做人。
所謂會做人,就是知道在什么時候該說什么話,朱寶慶當(dāng)然知道此事張佳樂的心情,原本跟市委副書記的一次聯(lián)手試探,沒想到卻觸動了老書記敏感的神經(jīng),更是在新書記的眼中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要知道張佳樂這個人,說好聽的是性格謹(jǐn)慎小心,說不好聽一點,那就是個瞻前顧后猶豫不決的人。這樣的一個人,因為一個普通的試探,一下子得罪了前后兩任市委一把手,他此時的心情忐忑不安的地步,是可以想象的。所以,朱寶慶知道,自己現(xiàn)在需要做的,就是安慰他,給自己這位老領(lǐng)導(dǎo)找個臺階下。
沉吟了一下,朱寶慶道:“部長,您覺得,今天的這個事情,是韓書記勝了,還是老書記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