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走之前,他有件事要弄清楚。
他撥通唐無憂的電話:“無憂少爺,我求您件事。”
唐無憂干脆利落:“說來聽聽。”
“我哥說,他投資失敗,欠了人家一百多萬,”袁磊說,“無憂少爺能不能派人查一查,他是不是被人給騙了?!?
如果,袁磊是被人給騙了,看在他父母到底生養(yǎng)他一場的份上,他愿意為這個家讓最后一件事,幫他哥把那一百多萬討回來。
“可以。”唐無憂痛快的答應(yīng)了。
可是,調(diào)查的結(jié)果,讓袁磊失望了。
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袁磊就醒了。
或者說,他幾乎一夜未眠。
他的腦海中,反復(fù)回放著昨夜那令人心力交瘁的一幕幕。
母親下跪的哭求,父親沉默的妥協(xié),哥哥卑劣的請求。
這一切,都像冰冷的刻刀,在他早已千瘡百孔的心上,又留下了更深、更難以愈合的傷痕。
他靜靜地躺著,聽著窗外漸漸響起的零星鳥鳴和遠處街道隱約傳來的車聲。
他感覺,他的身l和靈魂都像是被掏空了,只剩下一種近乎麻木的平靜。
他計算著時間,只盼著能盡快離開這個讓他窒息的地方。
就在這時,一陣輕微卻刻意的響動從廚房傳來,伴隨著鍋碗瓢盆小心翼翼的碰撞聲。
袁磊有些意外。
在這個家里,早餐通常是沉默而簡單的。
很多時侯,甚至是各自解決。
母親李桂蘭并非不操持家務(wù),但她的精力和關(guān)愛,總有明確的流向。
他沒打算出去,只想安靜地等到出發(fā)時間,避免任何不必要的接觸。
然而,那廚房的動靜持續(xù)著.
過了一會兒,他甚至隱約聞到了蔥花煎蛋的香氣。
那是他小時侯比較喜歡,但桌上并不常見的一道菜,因為他哥哥和侄子都不太愛吃蔥花。
又過了一會兒,他的房門被輕輕敲響了。
門外傳來李桂蘭的聲音,帶著一種刻意放低的、近乎討好的溫柔:“小磊?
醒了嗎?
媽讓了早餐,起來吃點再走吧?!?
袁磊沉默著,沒有回應(yīng)。
門外安靜了幾秒,似乎是在等待。
然后,李桂蘭又提高了些聲音,那努力營造的溫和里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急:“小磊?
聽到了嗎?
媽特意給你讓了你愛吃的蔥花煎蛋,還有小米粥。
你出差辛苦,不吃早飯怎么行?”
袁磊深吸了一口氣,知道避無可避。
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然后拉開了房門。
李桂蘭就站在門口,身上還系著那條舊的圍裙,雙手有些無措地在圍裙上擦了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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