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縫另一端忽然“呼”地一下，像誰隔著門口哈氣。一股細到幾乎沒有的味道鉆過來，甜里帶腥，再壓著一股老紙的潮氣。

“外化相來了?！背姘褎峭世镉滞屏税氪纾麄€人像根釘子卡在骨縫邊，“它要伸手?！?

話音剛落，縫里探出一截骨色的手指。沒有肉，節(jié)處纏著半干的筋，指甲像鉤子。那手指不是摳我們，是在“寫縫”：一筆寫“開”，一筆寫“合”，第三筆寫“吞”。

“先斷它筆?！苯砂宴R劫輕輕一開，短短一閃，抓到它第三筆落點。他不去硬接，直接把鐮鋒壓到落點前半寸，“噬湮·吃字”。

那一筆剛成頭，整個被他嚼掉，卡嗓子眼似的，外化相那邊貼著一道啞火的悶響。

鐵罡趁勢頂上，“戰(zhàn)皇·推山”。不是砸，是推，整條骨縫被他生生推開半尺。丁倩“遲滯”一貼，開口定住。小吞跳出來“咕嘰”一口，專揀那手指掉出來的字屑吞，吞完瞇起眼，一副吃到甜棗的德行。

縫后“呼”的第二下更重了。像是有人被你扼住喉嚨，火氣上來。骨縫里不伸手了，直接往外翻一層“臉”。那張臉沒有五官，只有一圈骨紋繞成的輪廓，冷不丁就把人看毛了。

“別怵。”姜依依把火漓往前一拋，“鳳焰壓場?！被鹄煸诳p前撲扇一下，熱浪把那圈骨紋烤得發(fā)軟。楚焰“寸斷”連挑，專打“換筆”“續(xù)筆”的腳，外化相的“臉”剛要回縮，脊根被他捅了一下，頓了一息。

“就這會兒?！苯商У?，“混沌·斷鉸。”他不砍臉，專削縫里那兩道像門鉸鏈一樣的骨筋。咔嚓兩聲，第三頁對面那股“翻頁力”立刻跌了半成。

“別戀戰(zhàn)?！痹虑刑ПP，“外面那道影動了，外域加筆要落筆?！?

艙外，星海已經(jīng)不是黑了，是黑里壓著一條更黑的線，像誰拿骨筆隔空劃了一道。那道線一路從東霄星域橫過來，在擎幽星上空停了一下，落下去一朵極小的灰花。

灰花落地，整顆星都起了一陣若有若無的“沙沙”聲。

“骸寫魔主的‘臨紙’?！倍≠徊[起眼，“他不來人，落一朵花，借一根筆，就能在這邊加注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