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huì)沒事的,他的死劫在四年后,不是現(xiàn)在,他不會(huì)有事的......”
謝祁安沒聽懂小妹的話,什么死劫,什么四年后。
時(shí)間一點(diǎn)點(diǎn)過去,等著第一道曙光灑在斷崖上時(shí),長寧再上來了,他手中拿著一個(gè)香囊,還有一些衣衫上的布條。
“找到王爺了嗎?”謝祁安上前問道。
長寧低頭看著香囊,聲音低落無力道:
“這是在河中石縫里找到的?!?
眾人心頭都是一沉,此處的渭水最為湍急,人還中毒未解,又落入水中,焉還有命?
長寧抬頭看著謝德音,眼中水汽浮起,淚意閃閃。
“王爺身上的解毒丹只有一粒了,小公子的毒解了,王爺呢?王爺?shù)亩具€沒解呢......”
謝德音看著長寧手中的香囊,是去年在行宮時(shí),他向她索要的。
她一直敷衍他,直到三哥入獄時(shí),她有求于他,才草草的做了這個(gè)香囊。
自那時(shí)起,他身邊總佩戴著這個(gè)香囊。
“女兒家繡的香囊,遠(yuǎn)沒有宮中繡娘做工精致,男子之所以喜愛,每日里隨身佩戴,只是因?yàn)樗詾檫@一針一線里繡著女子對男人的愛慕?!?
“其實(shí)你去年送香囊去行宮時(shí),我一直知道你不過是迫于形勢,想為你三哥周旋,才對我投其所好?!?
“我還知道,你心悅我,遠(yuǎn)不如我愛慕你多?!?
“我也是近幾日才想明白,山不來就我,我自去見山。”
“阿音,這是我的臣服與忠誠?!?
心中似有什么裂開一般,寸寸粉碎,絲絲散開。
長寧在說著什么,她只看著他雙唇在動(dòng),聲音卻漸遠(yuǎn),直到眼前人影模糊.......
“小妹!”
“夫人!”
......
謝德音這一昏厥,病來如山倒般,沒能清醒,便起了高燒。
朦朧半醒時(shí),謝德音聽到了謝母哽咽怒罵她的聲音,哥哥們喊小妹的聲音,大嫂的哭聲,連蕭妱韞都來了。
“阿音,你那樣的聰明,怎會(huì)這般將自己困住,便是他沒了,你傷懷一段時(shí)間也就是了,日子總要過下去的?!?
大夫換了幾個(gè),任誰來都是一樣的說辭。
“夫人是心思重的人,之前便有氣滯血瘀之癥,且最近這段時(shí)間她休息不好,耗費(fèi)心神,如今這般情緒大慟,受寒高熱,藥石不退,非吉兆......”
林太醫(yī)就差說讓準(zhǔn)備后事了。
謝秉文在旁,心中嘆息。
從去年開始,小妹跪在他面前聲聲泣血的訴說時(shí),她便開始耗費(fèi)心神,步步為營。
原來,她身子早已被她耗了元神,才久積成病。
連著熬了幾個(gè)日夜后,金子趴在床榻上,看著夫人此時(shí)病弱的面無血色,那荏弱的模樣,仿佛一碰就能碎了一般。
金子摸著她的手,眼中淚意閃閃,過來會(huì)兒,金子抬起袖子擦干眼淚,跑了出去。
她將哭泣的小公子抱了來,趴在夫人的床邊。
“夫人,您聽到了嗎?小公子都哭了好幾日了,您快醒來??!”
金子將小公子放到床上,昱兒看到了娘親,委屈的小聲哭著,朝著謝德音爬去。
馬上周歲的孩子,趴在謝德音的身上,口齒不清的喊著:
“娘親......噠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