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肉眼可見陸勗的臉色越來越黑。
從業(yè)這么久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到陸勗這幅樣子,他恨不得此時有個地洞,可以直接鉆進(jìn)去。
女人說得起勁,陳律師黑著臉,走過去拽住了杭安安的手臂,“這位小姐,你可別說了,再說下去,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怎么?他還吃人不吐骨頭???那我還真要好好看看,我沒見過這樣的——!”
杭安安七歲,父親過世,那年,母親另嫁,那年,她被帶去后爸家里,那個時候的她,就知道,怎么謹(jǐn)小慎微。
可后來,她發(fā)現(xiàn)自己活的卑微,別人并不會給她留情面,也不會善待她,故而,她開始什么都不怕了。
成年人,哪有不瘋的。
瘋的久了,別人也會怕她碰瓷,這么些年來,她活得瀟灑自如,比以前開心多了。
“你可快走吧,你不想活,我可還想多活幾天。”陳律師低聲勸導(dǎo),做律師這么久,頭一次碰到這么兩個人。
一個,死活不肯簽字離婚。
另一個,敢罵陸總是牛糞。
那包廂內(nèi)的燈光昏昏沉沉,加上雖說是vip包廂,但是,也不算太大,周遭那點氣勢,壓抑的過分,男人的聲音冷若冰霜。
“陳律師!”
“我這就把人清理走?!标惵蓭煹降资莻€男的,這會兒一把拽住了杭安安,“你可趕緊走吧!”
江枝坐在樓下,不知道拒絕了多少男人,此時,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已經(jīng)快要半小時了。
掉廁所里了?
她起身去了洗手間,卻發(fā)現(xiàn),里面根本沒有杭安安的身影,掏出手機,給杭安安打電話,可對方卻不在服務(wù)區(qū)。
“聽說了嗎?剛才有個女的跑到樓上vip包廂發(fā)瘋……”
“發(fā)什么瘋?”
“非說人家是什么牛糞?這在vip包廂的的人能是什么牛糞,絕對金糞啊!”
“……”
江枝一聽,就感覺那人是杭安安,她打聽了一下對方的穿著,是杭安安今天穿的衣服。
發(fā)瘋?
沒事去發(fā)什么瘋?
杭安安在這里也沒有人結(jié)仇。
不會是被……
江枝這么想著,急忙跑了上去,她伸手推開那扇門。
“抱……”
里面的視線昏暗不已,她看得不清楚里面的人是誰,這種感官上的未知令她無端地感覺到一種恐懼感。
“杭安安?你在……”
她怕杭安安出事。
哪怕此時心緒澎湃,但也依舊邁著步子朝著前面。
猛然間,一只手腕捏住了她的手心,人直直的拖到了那沙發(fā)上。
“猶猶豫豫不簽字,這就是你的目的?”
男人的聲音帶著壓抑與狂妄,此時他似乎是喝了酒。
黑暗中,江枝辨認(rèn)不清楚他是誰,只覺得被這么一拽,頭暈?zāi)垦!?
“你是誰?”
“陸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