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二姑娘狐疑的瞅著柳云湘二人,正這時院里有人喊她,她神色一下繃緊,忙將二人請到了拐角處。
柳云湘拐過去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見是徐家夫人。她抱著什么出來,四下望了望,沒有找到徐二姑娘,嘴里念叨了一句什么。
因怕被母親發(fā)現(xiàn),那徐二姑娘忙往里請了請柳云湘。
“千萬不能讓我娘看到你們?!?
柳云湘看向徐二姑娘,默了一下,“你哥出什么事了?”
徐二姑娘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他們:“果真是白先生讓你們來的?那白先生呢?聽聞他不在書院,那他現(xiàn)在在哪兒?可是出事了?”
一連串的問題,可見這徐二姑娘對白老頭的關(guān)心。
“他沒事,你先別急……”
“他在揚州大牢里?!?
柳云湘本想安撫徐二姑娘,結(jié)果嚴(yán)暮一句話將人給嚇著了。
“大、大牢?”徐二姑娘臉一下白了。
柳云湘瞪嚴(yán)暮,而嚴(yán)暮卻不管,繼續(xù)往下說道:“他犯了事,如今被關(guān)在大牢,托我二人來照應(yīng)半山書院,同時也希望我們能幫幫你哥。”
“那你們是什么人?”
“白老頭認(rèn)為我們有這個能力,這才是最重要的?!?
徐二姑娘垂眸思量許久,就在柳云湘等得有些急的時候,她才終于開口了。
“我哥哥打花榜得了榜首,卻因為商籍,沒有得到通過鄉(xiāng)試的資格。他很氣憤,卻又無奈,一身才華和抱負(fù)無處施展。”
說到這兒,徐二姑娘眉頭皺緊。
“然后……然后他做了一張假的戶籍單,將商籍改為了農(nóng)籍,去揚州參加鄉(xiāng)試。鄉(xiāng)試考過后,他瞞著我們直接去了盛京,來年參加會試,一舉拿下一甲第一名。接著是殿試,因才貌雙全,點了探花。可在放榜不久后,朝廷查出他的戶籍是假的,因參加過殿試,差點定為欺君之罪?!?
徐二姑娘想起當(dāng)時的事,渾身就止不住顫抖。
柳云湘能理解,若只是單純的造假戶籍參加科舉,罪名不會太大,至少不會是死罪,可若定為欺君之罪,那不止是他,恐他們徐家一家人都要被連累。
“好在順平老親王出面,這才免了刑罰,將我哥遣返回了揚州?!?
柳云湘稍稍有些吃驚,轉(zhuǎn)頭看向嚴(yán)暮,原來他說的那個用假的籍冊參加科舉并且考中的人就是這個徐靖宇啊。
嚴(yán)暮微微嘆了口氣,當(dāng)時收到順平老親王的來信,他為這個年輕人惋惜甚至氣憤,而他何嘗不是。只是要改變一條律法,不是那么簡單的。
“所以你哥回了揚州?”柳云湘忙問。
徐二姑娘紅著眼睛點頭,“回來了?!?
“那他人呢?”
“他回了揚州,但在回竹水縣的那條船上,自殺了?!?
柳云湘大驚,“他、他自殺了?”
“投湖?!毙於媚镅蹨I落下來,“船家眼看著他跳下船,忙下去救他,可他還是被水沖走。府衙的官差沿著河道一路往下搜尋,三日后才找到他的尸體?!?
徐二姑娘說完,柳云湘和嚴(yán)暮沉默下來。沒想到徐靖宇會這么想不開,毅然結(jié)束了自己的性命。
“或許他才華不夠,沒有參加鄉(xiāng)試,沒有參加會試和殿試,沒有點探花,他就不會滿腔悲憤之下做出這樣的傻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