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心頭疑惑張九沿到底是薛家哪門子的親戚,但白蘇現(xiàn)在掛心的事兒不少,見兩人似乎有話要說,便識趣兒的離開了。
??等人走了,張九沿大刀闊斧的往椅子上一坐,長舒一口氣,整個人懶散至極。
??他身上還沾染著打斗的血氣和塵土,手背和臉上甚至還有些小傷口滲著干涸的血珠。
??薛氏嫌棄的看了一眼:“瞧瞧你那副德行,不修邊幅。”
??張九沿哈哈一笑:“沒事兒,也沒有外人,你不是早就看習慣了?!?
??薛氏沉默。
??她是看習慣了,但那都是多少年以前的事兒了。
??二十年如一日,這人依舊邋里邋遢。
??她不說話,張九沿還是要說的。
??他臉上的笑意一收,忽而正色的看著她:“這回你能讓人來找我,我很高興?!?
??薛氏疑惑:“那么多年沒見你,陡然讓人找你就是來幫忙救急的,你還高興?”
??腦子莫不是有坑?
??張九沿笑了,憨乎乎的大熊似的看著她,不做聲。
??薛氏一個快要奔四的人了,竟有些不敢與之直視。
??好半天,方才冷呵一聲:“瀚兒走的時候交代的,與我何干。”
??“他交代了又如何,你什么時候是如此聽話的人了?”
??顯然,張九沿對薛氏也非常了解。
??薛氏瞪眼:“你有完沒完,沒事兒趕緊去洗洗,一身的血腥味真是臭的熏天。”
??“成,馬上就去?!睆埦叛睾俸僖恍?,馬上起身了。
??薛氏瞧著他健壯的背影,鼻尖溢出一聲冷哼。
??寧澈以州府要犯的名頭被關(guān)進大牢,沈星洪和沈家其他人對其恨得牙癢癢,這次他自投羅網(wǎng),自然不能放過。
??但就在寧澈和沈家那些人被抓住的第二天,上回誘騙女子事件的那些苦主家眷,也就是府城的那些官員,卻紛紛表示此事透著蹊蹺,聯(lián)名逼迫沈星洪重新徹查。
??也就是說,寧澈從必死無疑的要犯,一下子降低成了嫌疑犯。
??而讓他安全無虞的人,正是當初的受害者家眷。
??白蘇得到消息的時候一臉諷刺。
??“該說不愧是官場中人嗎,深諳為官之道,必要時,什么都可以犧牲?”
??但這些人的做法卻又讓人毫無辦法。
??沈瀚一走,州府的大權(quán)雖然暫時由龐友龍和沈星洪掌握,但尋常那些不站隊的官員,他們背后的牛鬼蛇神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如今因著那些苦主家眷的要求,沈星洪被掣肘,分身乏術(shù),便沒有精力管著白蘇他們這邊了。
??于是,沈家族長來了。
??衙門這次除了寧澈,還扣留了不少沈家族人,再加上那支不明的隊伍……
??一整個隊伍藏在錦州府卻一直沒能讓沈瀚搜出來,唯一的可能性,便是那支隊伍一直停留在沈家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