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前方不遠(yuǎn)處,高高隆起將近三十多個土包。這些土包有高有低,甚至有些地方,還散落著一些白骨和黃紙。
大晚上看到這么一幅畫面,我和宋曉天突然就不敢動了,兩條腿跟千斤重似的。
李亮這個王八蛋……居然把我們引到了亂葬崗來。
那些土包,其實(shí)是墳包。
有的人家里因?yàn)闆]什么人丁,死了之后便沒人處理后事,尸體就會被村子里的人拉到山上去埋了,也算是入土為安。
但埋也不能隨便挖個坑就埋,肯定要規(guī)劃一個地方出來,只要沒人處理后事的尸骨,就通通拉到同一個地方掩埋。
可深山老林里面,免不了有動物出沒,尸體很容易被那些動物刨出來。
這是我聽我爺爺說的,他說在他剛出生的時候,那個年代很多山里面都能看到亂葬崗。
大晚上看到亂葬崗,我和宋曉天的心情本就已經(jīng)很復(fù)雜了。
可偏偏這個時候,從亂葬崗里又傳出來一陣哭聲。
只是這哭聲,有點(diǎn)奇怪。
宋曉天腿都在打擺子:“陳墨,這里怎么會有哭聲,你說會不會是……”
不等他說完,我趕緊捂住他的嘴。
“大哥,不提那個字你會死嗎?”
“這是李亮的哭聲!”
我已經(jīng)聽出來了,那確實(shí)是李亮的哭聲。
難怪我覺得這哭聲有點(diǎn)奇怪,因?yàn)槔盍潦莻€傻子,智力只有幾歲孩子的智力,他哭的時候,就跟孩子在哭一樣。..c
我和宋曉天循著聲音走近了些,但也不敢走得太近,沒敢進(jìn)入亂葬崗。
不過我們已經(jīng)看到了李亮,他正躺在一個墳包前,一邊哭一邊打滾。
我們趕緊躲了起來,壓低了聲音交流。
“你說他到底是不是在裝瘋賣傻?”宋曉天問我。
我搖頭,一時也說不清。
這個李亮,他確實(shí)在有意識在引我們上山,他如果是個傻子,是不可能有這種復(fù)雜的思維。
但他如果不是傻子,就他眼下這行為,我覺得真傻子都沒他這么傻。
李亮的哭聲絕對不是在演,他哭得很難過,一邊哭,還一邊對著那個墳包嘀嘀咕咕地說著什么。
“爸,媽說阿姐死了,我沒有阿姐了?!?
“阿姐死得好慘,他們割了阿姐的舌頭?!?
“阿姐不能說話,我要跟阿姐說話?!?
我和宋曉天同時捂住嘴,不讓自己發(fā)出聲音。
我倆已經(jīng)嚇得有點(diǎn)想跑路了。
可我們又不能跑。
因?yàn)槔盍猎诟^世的爸對話,我們不知道是他單方面在說話,還是李亮的爸能回答他。
我們就怕后者,更怕我們跑的時候,驚動了他爸……
此時此刻我還不光是害怕,還有李亮剛才說的話,讓我感到了震撼。
李秀梅的尸體,是前些日子才被挖出來的,在那之前誰都不知道她已經(jīng)死了,更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她死在蘭江市,可遠(yuǎn)在琴島的老太太是怎么知道的?
這老太太不僅知道李秀梅死了,還知道李秀梅被人割了舌頭,知道李秀梅不能說話。
尤其是李亮說:他們割了阿姐的舌頭。
這個‘他們’,難道指的是……殺死李秀梅的人不止一個?
是兩個,或者兩個以上的人做的……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