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楓從歐陽如靜的辦公室里出來,縣政府的工作人員都偷偷往他臉上看,可惜根本看不出一絲沮喪或者惱怒,相反還帶著絲絲笑容。
“怎么回事?剛才辦公室里不是都拍桌子爭吵了嗎?”
“不知道啊,看王子楓的樣子,也不像被批評啊?!?
“盤山路那邊解封了嗎?”
“沒有,我剛問耿副縣長的司機了,仍然封著呢?!?
“這……”
眾人竊竊私語,徹底搞不懂了。
趙權(quán)那邊也得到了消息,他很怕歐陽如靜對王子楓出手,他對王子楓很看好,這才來了兩個多月,巴頭鎮(zhèn)的農(nóng)民增加了不少的收入,并且還刺激了四平縣的經(jīng)濟。
聽說王家莊的王大娘僅僅半個月,收入已經(jīng)高達一萬塊。受她的刺激,整個巴頭鎮(zhèn),甚至整個四平縣的婦女們都在提高自己的草編手藝。
柳林鎮(zhèn)的一戶人家,本來草編是祖?zhèn)鞯氖炙?,近二十年因為不賺錢,已經(jīng)扔下了,現(xiàn)在又撿了起來,聽說送了二十個草編到巴頭鎮(zhèn)草編合作社,全部收了,賺了上千塊。
草編用的草漫山遍野都是,簡直是一本萬利。現(xiàn)在四平縣的人都在草編,本來冬天就沒事干。
當聽說王子楓笑著從歐陽如靜辦公室出來,趙權(quán)提起的心放了下來。他是真怕兩個人鬧起來,萬一歐陽如靜拿著罷免王子楓職務(wù)的文件讓他簽字,他是簽還是不簽?
臨近退休,趙權(quán)只想安安穩(wěn)穩(wěn),不想?yún)⑴c任何沖突,特別是歐陽如靜和王子楓這種有背景之間的沖突。
“耿冬!”趙權(quán)喝了一口茶,嘴里念叨了一個名字。
他在四平縣執(zhí)政二十多年,四平縣任何風吹草動,他都一清二楚。
封路運冬棗的事情,王子楓上次跟他打過招呼,他也在會上講過,要給巴頭鎮(zhèn)的經(jīng)濟讓路。
“想當常務(wù)副縣長,哼!”趙權(quán)冷哼一聲。
……
縣長辦公室。
秘書硬著頭皮敲了敲門。
“進來!”歐陽如靜正在電腦上查閱中草藥的資料,越看越覺得王子楓的提議非常好,種中草藥的利潤是種菜種糧種水果等作物的幾倍,乃至十幾倍。
“中草藥之鄉(xiāng)!”歐陽如靜腦海中閃現(xiàn)出王子楓最后說的話,若是能把四平縣打造中草藥之鄉(xiāng),不但可以脫貧,還可以致富,她這個縣長必將名留青史。
能不能名留青史歐陽如靜不知道,但如果成功的話,她未來的仕途將一片光明。
用不了十年,她就可以升到市委書記,主政一市之地。
歐陽如靜為王子楓描述的情景所激動,她這種頂尖官二代,當官肯定不是為了錢,內(nèi)心是有理想的。
正幻想著呢,抬頭看了一眼秘書,看到對方一臉便秘的表情,心里再次生出換人的想法。
“若是王子楓能給自己當秘書就好了?!蹦X海中突然閃現(xiàn)出這樣的想法,不過很快便拋到了腦后,因為不現(xiàn)實。
“什么事?”歐陽如靜對秘書問道。
“縣長,耿副縣長……”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看到歐陽如靜眼神變得嚴厲起來,于是后面的話戛然而止。
“耿副縣長說什么?”歐陽如靜冷冷的問道。
“耿副縣長說一會想向您匯報工作?!泵貢f道。
“嗯!”歐陽如靜嗯了一聲。
秘書輕輕退出辦公室,關(guān)上門后,他感覺后背被汗?jié)裢噶?,剛才被歐陽如靜嚴厲目光瞪著的時候,還好反應(yīng)快,把耿冬催促解封盤山路的事,變成了向歐陽如靜匯報工作。
……
王子楓笑著從歐陽如靜辦公室離開的消息,耿冬已經(jīng)知道了。他坐在車里,眉頭緊鎖,大罵道:“搞什么?一個鎮(zhèn)書記敢封路,縣長都不管,真是尸位素餐,女人就是不靠譜,也不知道什么來頭,指不定是爬上了那個領(lǐng)導(dǎo)的床?!?
他在車子里對歐陽如靜各種詆毀,司機眼觀鼻鼻觀心。
黃大山在面包車上抽著煙,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鈴鈴……
看到是王子楓的來電,立刻扔了煙,按下了接聽鍵:“喂,書記?!?
“冬棗運出去了嗎?沒有堵在盤山路上吧?”王子楓淡淡的問道。
“沒有,書記放心,有我在,一只鳥放不進去,盤山路暢通無阻?!秉S大山回答道。
“嗯,很好,記住,影響了冬棗的運輸,我拿你試問?!蓖踝訔鞯馈?
“是,保證完成任務(wù)?!秉S大山立刻說道。
“有沒有人搗亂???影響我們巴頭鎮(zhèn)的經(jīng)濟發(fā)展?”王子楓開始引導(dǎo)黃大山。
黃大山眨了一下眼睛,他也不笨,立刻說道:“書記,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講!”王子楓冷冷的說道。
“書記,我們在這里遇到了從市里回來的耿副縣長,他硬是想闖關(guān),被我攔下了,然后他就把事情告到了縣長那里……”黃大山添油加醋的講了一遍。
“耿副縣長可能是有什么急事,你要好好跟對方解釋,知道嗎?”王子楓道。
“哦!”黃大山聽著有點糊涂。
“卸完冬棗,拖拉機回來的時候開慢點,安全第一,懂嗎?”王子楓又叮囑了一句,隨后掛斷了電話。
黃大山一頭的霧水,到底王書記是什么意思?他伸手撓了撓頭,一臉的懵逼。
他點了一根煙,慢慢抽著,又把剛才跟王子楓的通話仔仔細細想了一遍。
“自己應(yīng)該不會理解錯啊,王書記既然問了,肯定不會是閑著沒事隨口問的,再說了,剛才在縣里的朋友跟他通過信,王書記被叫到了縣長辦公室?!?
黃大山皺著眉頭思考著。
“聽說還拍了桌子,傳出爭吵聲,不過最后王書記是笑著走出的縣長辦公室?!?
“王書記干嘛要說卸完冬棗后,讓拖拉機開慢一點?”
“拖拉機本來也開不快??!”
“難道是……”
半個小時后,十輛拖拉機拉著冬棗從盤山路駛出,被攔下的車子終于開始通行,但是耿冬的車卻再次被攔下了。
因為耿冬的桑塔納從黃大山的面包車旁邊經(jīng)過的時候,面包車突然掉頭,直接橫插,兩輛車子發(fā)生了摩擦。
“怎么開車的?”司機怒吼道。
“你怎么開車的?是不是故意襲警?”黃大山比司機的嗓門還大,怒氣沖沖的朝著耿冬的司機吼道:“下車!”
“黃大山,你想干什么?想謀殺耿副縣長嗎?”司機更會扣大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