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嬉驕傲地仰起脖子,“這里又沒外人,我就說與阿娘你聽?!?
蔣氏低頭看著漆盒里的稀罕物,聽著孫嬉說,“阿娘,你給我陪嫁的鋪?zhàn)佑袃砷g,現(xiàn)在皇后娘娘又添了兩間,就是四間,還有城外的兩百畝良田,這些東西可都是需要有人打理的,阿娘,你給我陪嫁的管事瞧著沒什么大本事,能管得過來嗎?”
先前就那么點(diǎn)兒東西,哪里用得著什么大管事?蔣氏一抬眼,看到孫嬉眼里神彩奕奕,每根睫羽都蓄著笑意,“肯定是不成了,給你陪嫁的管事和婆子一家都是新買的,這么好的東西要是交到?jīng)]經(jīng)驗(yàn)的管事手里,金山銀山得熬不住光景?!?
“那怎么辦?”孫嬉急了,她只希望自己名下的置業(yè)越來越好,哪里舍得有所虧損?
蔣氏默了默說,“在管這些庶務(wù)之事上,再?zèng)]有人比你大伯母更有經(jīng)驗(yàn)了。咱們在京城也是有鋪?zhàn)拥?,讓你大伯母舍出幾個(gè)人手來肯定不是問題?!?
“那阿娘你快去,我明天就要出閣的,這事不能耽擱?!睂O嬉連連催促著,把蔣氏往門外推。
等到蔣氏一走,孫嬉立即吩咐新買到身邊服侍的迎春,將這些添妝全收拾到她屋里去。
玉暉院,蔣氏正逗弄著平哥兒玩兒,聽說蔣氏來了。臉上立即浮現(xiàn)一抹訝然,又想到嬉姐兒終于要嫁出去了,還是蔣氏滿意的,從前那些不痛快在心里也沒那么緊要了。著人把平哥兒帶走,她到門口去迎蔣氏。
兩妯娌見面,竟像是從未有過嫌隙般熱絡(luò)。
“正是你該忙的時(shí)候,怎么有空到我這里來閑逛?”坐下后,梁氏開口,話是這樣說,心里卻清楚這人無事不登三寶殿。
蔣氏輕輕甩了甩手里的帕子,眼角微微皺起的紋路里帶著喜色,“我倒是想躲懶,但實(shí)在是抽不開身,這不,剛才宮里的皇后娘娘派了袁嬤嬤來給我家嬉姐兒送添妝,這又是鋪?zhàn)佑质翘锂a(chǎn)的,大嫂嫂,我是一根腸子通到底的人,就不跟你拐彎抹角了,這些東西怎么張羅管理,我們?nèi)砍粤诉@么些年的閑事當(dāng)真是一點(diǎn)不通,所以才求到大嫂嫂你跟前,看看能不能把京中鋪?zhàn)永锏墓苁陆o嬉姐兒去,替她看護(hù)這些置業(yè)?”
孫家如今在京城也算是高門大戶,那些鋪?zhàn)永锏墓苁掠侄疾皇谴赖?,怎么可能舍棄大戶管事的名聲跑到宋家那種小門小戶去當(dāng)差?梁氏當(dāng)即就為難了,“三弟妹,你這張嘴就要,絲毫不給我緩沖的時(shí)間,我若將這些管事給了你,那咱們孫家在京城的鋪?zhàn)佑钟姓l能看顧呢?”
蔣氏有求于人,姿態(tài)不敢挪高,但也不想讓梁氏覺得她好欺負(fù),“我知道這讓大嫂嫂為難了,我那兩間陪嫁的鋪?zhàn)拥共淮蚓o,要緊的是皇后娘娘給添妝的鋪?zhàn)?,那都是旺鋪,要是讓嬉姐兒?jīng)營不善,豈不是犯了大罪?大嫂嫂,這事我也只能來求求你拿主意?!?
什么旺輔不旺輔,是虧是盈關(guān)她什么事?怎么還來給她制造壓力了?
梁氏心里不喜,但她也的確是有辦法解決此事,“三弟妹你話說到這個(gè)份上,我要是不幫忙,倒顯得我這大伯母對嬉丫頭不盡心了。這樣吧,我立即差人去問問,鋪?zhàn)永锟捎腥嗽敢飧纳砥醯芥医銉荷磉吶ギ?dāng)差的,若是有,我即刻把身契給你送去。”
得到梁氏的話,蔣氏這才滿意回青暉院。
還真有愿意改身契到孫嬉面當(dāng)差的,那是兩個(gè)在大掌柜手下做了經(jīng)年二掌柜的人,一聽到是皇后娘娘給的添妝,而且的確是旺鋪,也想讓自己嘗嘗當(dāng)大掌柜的體面,二話不說就應(yīng)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