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夫人聞聲,腦子亂得跟漿糊似的,“你胡說什么呢?咱們住著這么大的屋子,怎么會沒有落腳之處?”
于這段對牛彈琴般的話,更讓沈重霖胸口憋著一口怒氣難出。眼前的人是日夜盼著他出息的親阿娘,只知道享受著自己帶給她的尊榮和富貴,從未真正了解過他內(nèi)心想要的是什么?不,整個沈家不都是這樣的人?
“兒子被貶了,外放到雙遼府治下的甘寧縣去做七品知縣了,十日后出發(fā),不得有誤?!?
消化這句話的意思,姜老夫人用了些時間,等她徹底反應(yīng)過來,雙腿一軟,若不是身側(cè)的馬嬤嬤動作快,她就要摔倒在一片狼藉上,指不定還會咯著身上的某塊骨頭。
“你……你說什么?朝廷不讓你做京官了?讓你去做七品芝麻官?”姜老夫人顫顫巍巍出聲。
沈重霖不想承認,但他絕望不甘的閉上了眼。
他的沉默,像一記重拳擊在姜老夫人身上,她身子開始下滑,這下子馬嬤嬤怎么扶也扶不住。姜夫人正巧坐在橫倒的洗架上,開始哭天搶地,“為什么?。磕憔┕僮龅煤煤玫?,為什么要貶你出京???什么雙遼府什么甘寧縣,什么地方啊,我怎么聽都沒聽過?”
雙遼府甘寧縣的情況,雖然沒有戰(zhàn)亂,可那里靠近沙漠,據(jù)說遇到大風(fēng)天出門,不論男女臉上都要戴層面紗,否則沙子就會被吹到眼里嘴里,生存環(huán)境的艱難程度絲毫不壓于之前被北國奴役的連云七城。
那樣一個貧瘠之地,想要做出成績升回京城?談何容易?何況他又不是真因為吏部考核政績不佳外放歷練的,是朝廷中有人跟他作對,他是被趕去的。
“你說話呀,到底怎么回事?”姜老夫人不死心,不停的追問,就想從沈重霖口中得到否定的答案。
“有人看你兒子我不順眼,可人家位高權(quán)重,我斗不過他?!鄙蛑亓赜滞饺荒灸驹G訥的開口。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