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真是給她尋了門好歸宿啊!
蘇瑜瞇起眼睛,唇角彎起一個淡淡的弧度,卻笑得令人遍體生寒,連周老太太都感受到蘇瑜四周冷凝的低氣壓。
“縣老爺那里有史部侍郎家的姑娘施壓,縣老爺不可能拿自己的前程來將就與咱們孫家這點情份。如今他趕你出上河縣,下河縣也歸不得,瑜姐兒,我這就令人收拾東西,咱們一道提前進京城吧?!敝芾咸粷M意蘇瑜的名聲被毀成這樣,但若想帶走蘇瑜,這若許又是個契機。她已經(jīng)無路可退,只有去京城那條路開通著。
蘇瑜緘默著,一時間腦袋里千頭萬緒。
這兩年她落腳梧桐山莊,錦繡坊和干貨鋪子則是她的立身之本。如今這立身之本被縣衙查封,縣老爺趕她出上河縣肯定是不打算讓她在繼續(xù)營生。下河縣何氏苦苦相逼,縱使阿爹不忍,有固板的祖母和無良的繼母,蘇瑜實在找不到回蘇家的可能。
不,還有外祖母。
孫家在上河縣也算是豐蔭之族,若外祖母愿意出手,想必留下她還是有可能的??墒峭庾婺笡]有幫她,她也不會幫她。經(jīng)上次孫妨一事,她覺得自己過于心狠手辣,心無憐憫,是沒人教導(dǎo)的緣故。她想將自己帶在身邊,她想親自教導(dǎo)她。
當(dāng)年外祖母與阿娘置氣,阿娘病故使她內(nèi)心充滿愧疚,她兀自認(rèn)為要在自己身上彌補才能對得起阿娘。畢竟她的阿娘是那樣的善良,那樣的乖順,那樣的賢良,她不該有個心狠手辣的姑娘。
她該妥協(xié)么?離開上河縣,回不去下河縣,她又該往哪里去?難道真只有去京城這一條路么?
“阿瑜,你為何不愿意去京城?”周老太太見蘇瑜久不語,忍不住出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