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老頭第一個注意到了易勇醒了。
只有同為圣境的人,才會對圣境的一舉一動有著超乎尋常的敏銳直覺。
瘋老頭的眼角劇烈的狂跳了好一會兒。
僅僅只是這么短時間的頓悟,易勇的氣勢就像換了個人,不時在身外閃現(xiàn)的鋒銳消失不見,氣息更加內(nèi)斂。
“這么快就夯實了破入圣境的根基?”老瘋子有些懷疑是不是見著了一個假的圣武者。
圣境破境難,真正入境更難!
所謂真正入境,正是像現(xiàn)在的圣武者易勇一樣,能將破境后的虛浮的根基徹底打牢實。
這個過程短則三五年,遲則十幾二十年都有可能!
易勇才用了多點時間,就完成了八成的夯基?
易勇也朝老瘋子看了過來,報以一個善意的微笑。
沒有了看一眼如同扎人一刀的鋒銳感,易勇顯得平和了很多。
老瘋子點頭致意。
強大天賦的圣武者,值得任何人尊重。
易勇的目光從老瘋子身上移開,轉(zhuǎn)向了被宇文無極率領(lǐng)正有序撤離的大都眾人身上。
大都來的人數(shù)量龐大,雖然損失摻重,但留存的基數(shù)仍舊不小,撤離并不是件動動嘴就能辦到的事。
易勇看到了人群中腰背佝僂的易忠。
“等等!”易勇開口道。
他的聲音不大,但非常清晰傳遞到宇文無極和易忠的耳中。
宇文無極怔了怔,轉(zhuǎn)身看向易勇。
易勇向易忠指了指,道:“他留下來,我有些話要問他。”
“不要誤會,沒有別的意思,因為這是我們易家的家事!”
宇文無極暗暗松了口氣。
他現(xiàn)在肩上扛的擔(dān)子太重,最怕的就是節(jié)外生枝。
特別是和易字有關(guān)的枝節(jié),宇文無極更不想看到。
“好!你們自己家人敘舊,理當如此。”宇文無極道:“易忠,你留下聽圣武者吩咐。”
已經(jīng)受傷不輕的易忠,一幅大禍臨頭的樣子。
他不敢違逆圣武者,只能用眼神乞求宇文無極,希望帶他一起走。
易忠暗中發(fā)誓,今后只要聽到新特區(qū)三個字,他就帶著易家退避三舍。
宇文無極無奈的搖搖頭,愛莫能助。
新特區(qū)的無數(shù)人群依舊在山呼勝利,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慶。
前一刻他們還都在紛紛準備赴死,下一刻他們就已經(jīng)在歡呼勝利;
變化來的太快,幸福來敲門的太急,以至于將悲傷沖擊的七零八落。
悲傷只是用來事后的緬懷,絕不因為這個而放棄慶賀來之不易的勝利!
易勇在無數(shù)人的山呼中緩緩站起了身。
他靜靜的聽著這些聲音,再看一看天空中的風(fēng)云變色,這一刻似乎有更多的感觸。
總有那么一絲若有若無的東西,在易勇的腦子里飄浮,想抓卻又抓不住。
但頓悟是一種極佳的狀態(tài),既然出來了,很難立馬再次進入。
易勇放棄了去抓住飄浮的模糊念頭,緩步走向了被大都大部隊拋下的易忠。
無論對易忠或者易勇來說,有些事,終究要面對。
頓悟之后的易勇,跳過了一重心結(jié),敢直面下界的易家,說明他敢直視自己的過去血淋淋的傷口。
易勇和易家之間,橫隔著一個人。
一個無法忽視的人。
易勇的妻子、易鳴的母親劉彩衣!
在易勇走向易忠的時候,易鳴靜靜坐在輪椅上,既沒有參與的跡象,也沒有放任不管的苗頭。
似乎這件事在易鳴看來,只是一件極小的與他沒有關(guān)聯(lián)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