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琢如今連裝模作樣地客套兩句都沒了,開門見山道:“柳家在冀北是有名的望族,家境殷實(shí),柳公子與妹妹年齡相當(dāng),也是男才女貌,門當(dāng)戶對?!?
“你若覺得沒問題,那我就稟報(bào)爺爺,將這門親事定下來吧?!?
陳書蘭說:“我不同意?!?
“不同意?”
陳文琢面露不耐:“你真當(dāng)我在和你商量?”
“你是不是沒有搞清楚大房現(xiàn)在的狀況?定西王來到冀北之后,招待等事全是二叔在負(fù)責(zé)……爺爺明擺著是要將爵位傳給二叔了!”
“二叔和父親素來不睦,往日也有些過節(jié),等他襲爵之后哪里會有我們大房好日子過?”
“到時候我在冀北軍中的職位都可能被收回去,更別提你了……”
“乘著現(xiàn)在爵位的事情沒定下來,你也努力嫁個好人家,與夫家一起助我與二叔爭一爭,只有我襲了爵位,我們大房一家子的日子才能好過?!?
“那柳家公子對你一往情深,你嫁過去他也不會委屈了你……事情就這么說定了?!?
陳書蘭冷冷說道:“我說了,我不同意?!?
陳文琢瞬間目光變冷,“你的腦子沒事吧,是不是病還沒好?說了這么多你聽不清楚是不是?都是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你不同意,讓我單槍匹馬去和二房爭?”
“爵位是你自己想要的,那你當(dāng)然得自己去爭?!?
陳書蘭面無表情地說道:“至于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這些年多少次和家族榮辱與共,我又得到了什么?”
“還有,大哥,你是不是忘了你在亳州做了什么事情?我病成那副模樣,大哥卻要一再刺激——”
“你只惦記權(quán)利,只將我當(dāng)成你爭權(quán)奪利的工具而已,你從未在乎過我的死活,何必將把一家人掛在嘴上,如此虛偽。”
陳文琢臉色鐵青,“好啊,妹妹長進(jìn)了,以前你從不會這樣跟家人說話?!?
“不知這份勇氣是誰給你的?是了,你這一年都和謝家那個浪蕩子在一起,定然是他教你的。”
“那個浪蕩子和妹妹這一年來可算是形影不離,要說是同吃同寢都不為過啊?!?
陳文琢目光揶揄:“你不愿嫁給柳公子,是看上了謝五?”
“大哥提醒你,別忘了他就是個風(fēng)流浪蕩,朝三暮四的男人——”
陳書蘭面色微白:“住口!”
陳文琢卻笑了起來:“怎么,生氣了?被大哥戳中了痛楚?”
“我也是男人,實(shí)話告訴你吧,謝五那種風(fēng)流浪蕩子,喜歡的便是風(fēng)月場上那些放得開玩得起的女子?!?
“你這樣中規(guī)中矩的大家閨秀,對他來說便是死板無趣,毫無意思。”
“先前在京城,和來冀北的路上,他只是瞧著你生了病失了憶覺得新鮮,與你玩一玩罷了?!?
“不然的話,為何你一恢復(fù)記憶,他就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連多看你一眼都沒有?”
陳書蘭的臉色越來越白,牙關(guān)緊咬:“請你出去!”
陳文琢嗤笑:“你這副模樣,喜歡上那個浪蕩子了?還是你清白被他占了,所以便覺得他是你的什么人了,他會娶你了?”
劉嬤嬤忍無可忍地說道:“大公子,你怎么能這樣說小姐,小姐是你親妹妹,小姐、小姐和五公子根本沒有——”
“那就好?!?
陳文琢扯了扯唇。
如果陳書蘭沒了清白,嫁去柳家不會得到柳家的幫助,反倒會引起柳家怒火。
他丟下一句“好好準(zhǔn)備”,甩袖便走了。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