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落在窗外那片白色的大地上,前幾日接連大雪,整座城池都被大雪覆蓋了,從這里往外看去,看得久了會變得恍惚。
“父親?!币患苣绢^制成的輪椅被推了進來,坐在車上的赫然是寧白。
寧嵩沒有多大的變化,看起來還是那么儒雅,眼神中神光隱藏,臉上不茍笑,看起來就有種不怒自威的神態(tài)。
可是寧白卻變了,他變得瘦了很多,眼神也黯淡無光,坐在輪椅上連背都是弓著的,像是根本坐不直的樣子。
寧嵩依舊端著茶盞,淡淡道:“不是讓你在房里看書么?”
“看不進去?!睂幇滋ь^看向自己的父親,遲疑了一下后問道,“有妹妹的消息了么?”
他的妹妹,就是曾經權傾朝野把持后宮的前太后,寧黛兮。
寧嵩兵敗失敗,逃來了這里,可是最后關頭寧白沒能將她接出宮來,反倒自己差點死在了那里,現(xiàn)在還只能天天依靠輪椅才能行動。
在說出這句話時寧白發(fā)現(xiàn)父親的眼中明顯閃過一抹黯然,但語氣還是那么平靜冷淡:“沒有。”
沒有,現(xiàn)在已經臘月,從他們離開京城到現(xiàn)在整整半年,寧黛兮就像是憑空消失了。
輾轉多次,他們得到的情報都是不知所蹤。
“是我害了黛兒......”
寧嵩只是將這句話藏在了心里,卻沒說出來。
畢竟是他的女兒,就算用來當做了入主內閣的籌碼,也總歸是他的骨肉。
寧白似乎猜到了還是不變的答案,哦了一聲后沒有再說話,卻也沒有立即離開。
他想離開的不是這間屋子,而是這座城,是這片茫茫無邊際的草原和沙漠。
這個鬼地方,一到入秋就冷得能凍死人,什么都沒有,他曾經習以為常的錦衣玉食,現(xiàn)在只能靠回憶和想象了。
所以他在猶豫,想用一個柔和的問話方式,問問父親什么時候可以走,回到大武,回到京城。
咚咚咚......
房門被敲響。
寧嵩開口:“進來?!?
一個穿著狼皮襖子的漢子進來了,正是寧嵩如今的貼身親衛(wèi),薩斡兒。
“老爺,那位又送來了十車東西,其中有五十萬兩銀子,并附上一封信,問老爺何時能拿到他要的東西。”
寧嵩拿著茶盞的手背緊了緊,青筋凸顯。
片刻后他開口道:“答應他的自然會做到,讓他等著?!?
“是?!?
薩斡兒應了一聲,轉身就要出去,寧嵩卻忽然叫住了他。
“韃靼祖庭那里,可有消息了?”
“回老爺,還沒有?!彼_斡兒的神情有些凝重,說道,“據(jù)探子的消息,赫溫克族的新族長已經找到了,正在回族的路上?!?
寧嵩的瞳孔驟然一縮:“怎的不早說?”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