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厲元朗乘坐的車子停在私廚后院的門口時,金勝和季天侯雙雙出現(xiàn)在車門口,敬迎厲元朗的到來。
“厲書記,一路辛苦?!苯饎僦鲃由斐鲭p手,一旁的季天侯也是笑臉相迎,眉宇間顯現(xiàn)的全是媚態(tài)。
厲元朗不由得心涼半截。
原本以為金勝和季天侯是他最好的朋友,沒想到階層觀念,卻在他們之間業(yè)已形成,無法改變。
唉!
厲元朗心里哀嘆,卻也無可奈何。
包房里只有他們?nèi)齻€人,厲元朗直接被二人推上主位,左邊是金勝,右邊坐著季天侯。
楊自謙則在現(xiàn)場服務(wù)。
落座后,厲元朗看了看金勝,又瞧了瞧季天侯。
感慨道:“一晃我們有些日子沒在一塊說話了。老哥,你白頭發(fā)又多了,要注意休息?!?
金勝摸了摸花白頭發(fā),回應(yīng)道:“感謝厲書記還記得我白頭發(fā)多。我今年五十二了,衰老是自然規(guī)律,沒法避免。倒是我現(xiàn)在不怎么熬夜,不是不想,而是身體不允許。”
“每晚一到十點多鐘就犯困,眼睛都睜不開,想熬夜也熬不成?!?
季天侯接茬說:“金書記以前是出名的工作狂,我聽說金書記在云水市長任上,就有不到半夜不睡覺的習(xí)慣。”
金勝微笑點頭,“市長工作繁忙,事情多。一閉眼睛,腦子里全是各種各樣的問題,想要睡個安穩(wěn)覺都成了奢侈品?!?
“當(dāng)書記就好多了,總攬全局,定好調(diào)子,放心交給別人去做。抓大放小,切入重點,把握駕馭能力,其他就迎刃而解了?!?
聽著金勝夸夸其談領(lǐng)導(dǎo)藝術(shù),季天侯偷偷向他使了個眼色,還輕輕咳嗽一聲。
金勝立馬收起笑容,向厲元朗尷尬的笑了笑,“厲書記,我在您面前班門弄斧了,請您見諒,我自罰一杯?!?
季天侯的舉動,豈能逃脫厲元朗的法眼。
說心里話,他很不是滋味。
回想當(dāng)年,三個人氣氛融洽的各抒己見,毫無保留的暢所欲,恐怕一去不復(fù)返了。
金勝將罰酒喝完,楊自謙過來給他倒酒,他還煞有介事的略微欠身。
厲元朗嘆了口氣,對楊自謙說:“你先出去吧?!?
楊自謙心領(lǐng)神會,默默退出包房。
厲元朗擺弄著手中酒杯,直白說道:“金老哥,天侯,我們是多年朋友,今晚是私人聚會,不要搞官面上那一套?!?
“我還是原來的厲元朗,沒有變化,也希望你們做回原來的自己?!?
金勝和季天侯相互對視一眼,季天侯便說:“厲書記……”
卻發(fā)現(xiàn)厲元朗聽到這個稱呼,眼角微微一動,索性改口,“元朗,不是我和金書記放不開,而是你的身份擺在那里,我們不得不有所顧忌?!?
“天侯說得是?!苯饎冱c頭贊同。
季天侯繼續(xù)往下說,“在你岳父的追悼大會上,水華同志和你說了那么久的話,我們印象頗深。目前的東河,李省長就要退居二線,已有傳,說你要調(diào)回東河,接替李省長的位置?!?
厲元朗一聽,自嘲的笑說:“先不討論這種消息的真實性。我是土生土長的東河人,上面研究人選時,肯定會考慮這個問題。這只是其一?!?
“其二,不瞞你們說,岳父臨終前向天河同志交代后事,并未把我考慮進去。這點很關(guān)鍵,也會充分尊重岳父的意見?!?
“傳終究是傳,而有些傳,簡直無中生有,惡意捏造,赤裸裸的造謠。前不久,京城查封光明軒會所一事,想必你們也有所耳聞?!?
“一群無事可做的二代子女,在里面興風(fēng)作浪,把道聽途說來、未經(jīng)證實的消息隨意加工,趁機賣上一個好價錢。好端端的會所,被他們弄得烏煙瘴氣?!?
“占宏同志果斷出手,以雷霆之鈞,迅速搗毀假消息窩點,查處一批涉案人員。與之相關(guān)的干部,也都受到黨紀(jì)國法的制裁?!?
“天侯,你是寬水市常務(wù)副市長,做到這個位置了,就該有自我辨別能力。什么可信,什么不可信,不要被假消息蒙蔽雙眼,做出錯誤判斷?!?
厲元朗語重心長的這番話,把季天侯說得臉漲通紅,表情極不自然。
“元朗,我就是想證實一下,沒別的意思,你不要想多了……”
是我想多了,還是另有原因?
厲元朗深深思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