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程元和兩名攝影大哥睡帳篷，竇豆自己睡越野車后座。
這是她自己要求的。
攝影大哥們累了一天，吃了飯倒頭睡下了；竇豆用桶裝水刷牙、卸妝，和程元一起節(jié)省著把臉上的妝容都給弄干凈了。
忙好了，竇豆又做了個清潔面膜，用它去去殘妝。
程元：“給我也弄點。洗臉沒洗干凈，明天會長痘痘?！?
竇豆分給他一帶。
兩個人靠著汽車的后備箱，等待做面膜的十五分鐘。
“那個曲子，是宋瓚編的，還是你們在柬埔寨聽過的？”程元突然問。
竇豆：“我們擺渡時候常放的曲子。”
繁星滿天，夜風簌簌，帶上了初冬般的寒意，竇豆和程元裹緊了防風的大衣，都不再開口。
“……師哥，忘記一個人很難嗎？如果你已經(jīng)明確知道了，那個人死了。”竇豆突然問他。
程元：“我反正忘不掉?！?
竇豆的眼睛里，似乎進了沙子，她用力眨了眨。
“我覺得宋瓚不適合你?！背淘终f，“他這個人，一堆臭毛病，沒自覺做你背后的靠山。他只會是你的拖累?！?
“我和他，沒關系！”竇豆說這句話的時候，幾乎咬牙切齒。
“你明白就好?！背淘f，“不要搞混了，否則容易受傷。你看上去挺猛的，心卻很脆弱。”
偽裝的強悍，一眼就可以看穿。
程元記得她在《星空》劇組拿板凳砸人，砸完后手都在發(fā)顫。
她也是怕的。
只是從小到大，生活都需要她自己去支撐。她不敢怕，不敢露出自己的怯懦。
那些嫉妒她、討厭她、排擠她的人一旦發(fā)現(xiàn)了她害怕，他們一定會欺負她的，故而不敢露怯。
竇豆的生活，是一片浮萍，從這個劇組，晃蕩到那個劇組，她沒有屬于自己的固定感情。
故而，程元總感覺她有一天受夠了寂寞，或者受夠了宋瓚的糾纏，和宋瓚在一起。
“我明白?！备]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