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是梨花醉,這是馬尿配水。
“這是誰安排的?”
崔榮發(fā)連忙跑了出來:“侯爺,侯爺……”
“這是什么酒?”
“這是梨花醉啊,侯爺,酒壇子寫著呢!”
“你嘗嘗這是什么!”
崔榮發(fā)連忙接過,喝了一口,也吐了,“這這這……”
這是什么?
崔榮發(fā)在杜氏的授意下,在崔祿的大婚上做手腳。
本來崔祿讓他買梨花樓的梨花醉,崔榮發(fā)就買了一半梨花樓,另外一半買了別家,兩種攙在一起,貪墨了不少銀子,而且,口感也差不了多少,一般很難發(fā)現(xiàn)。
可現(xiàn)在這喝的,跟梨花醉搭不上半分關(guān)系啊!
“這不會是馬尿吧?”有人養(yǎng)過馬,聞了聞,聞出了里頭的東西。
吃喜酒的客人竊竊私語,崔祿看向燕王,他也皺眉。
崔祿大喝一聲:“還不快去準(zhǔn)備大紅袍給客人漱口?!?
“是是是。”崔榮發(fā)也有些怕了,連忙下去盯著人泡茶。
茶葉是許婉寧送來的大紅袍。
下人們泡好了茶,又一一端給貴客。
崔祿賠笑著:“各位貴客多包涵,剛才是下人弄錯了。這是大紅袍,大家漱漱口?!?
裴珩捏著紅瓷茶杯,沒動。
大紅袍?
有急性子又喝了一大口漱口,又撲簌一聲全吐了。
“侯爺,拿野茶給我們漱口就漱口嘛,干嘛要說是大紅袍?!庇腥瞬粷M地說道。
崔祿有些生氣:“剛才各位親耳聽到了,我讓下人給各位泡大紅袍漱口的?!?
燕城一個做茶葉生意的商人小心翼翼地問:“侯爺,您是不是被人騙了?這確實是價錢便宜的野茶,茶攤子十個銅板大壺的那種,確實不是價格高昂的大紅袍??!”
崔祿猛地看向杜氏。
杜氏在這檔子上可沒耍心機(jī)哦,“怎么可能?這是我兒媳婦從她娘家拿來的精品大紅袍,每個季度都是,怎么會是野茶。”
兒媳婦每個季度從娘家拿來精品大紅袍。
“讓兒媳婦拿娘家的東西充婆家的臉面,侯夫人可真大方。”裴珩嗤笑出了聲。
眼角的余光看到一個臉熟的丫鬟,正伸著脖子在看熱鬧。
他笑得更開心了。
崔祿神情瞬變。
他一個外人,有什么資格說他們的不是。
可帶他來的燕王,不僅沒有斥責(zé)他的那位朋友,甚至還微不可見地點點頭。
似乎,很贊同他的話?
崔祿臉都快要跌到桌子下去了,只能讓大家享受美食。
“我讓侯府的人盡快去置辦好酒好茶,諸位先用菜吧?!?
他也花了心思的。
除了雞鴨魚肉這些家常菜之外,每張桌子上還有一份魚翅、燕窩。
有人先動筷子吃菜,有人先動勺子吃魚翅、燕窩。
吃了第一口,就有人面色開始古怪了。
魚翅?
燕窩?
相鄰挨著人就開始討論了,小聲慢慢地就變成了大聲。
“侯爺,府上的人買東西的時候是不是被人騙了?”做補(bǔ)品生意的一個老板站了出來,“這魚翅好像不是魚翅?!?
“不是魚翅?”崔祿聞大驚:“怎么可能!”
“真的不是,好像是粉絲。而且,這燕窩,應(yīng)該也不是燕窩,應(yīng)該是……是雪燕?!?
雪燕,是一種跟燕窩很相像的補(bǔ)品,只不過,燕窩是燕子吐出的口水,雪燕,是木髓中取出來的膠質(zhì)。
兩種東西雖然叫法相似,形狀也相似,功效也差不多,可是這價格嘛……
其實貴也貴不了多少,也就貴個二三十倍吧。
崔祿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他還沒開始吃燕窩、吃魚翅,他剛才光顧著跟燕王賠禮去了。
又有人開了口:“侯爺,這魚肉,都粉了,應(yīng)該是死了很久的魚了?!?
“這魚雖然新鮮,可是這魚的膽被弄破了,魚好苦。”
“苦的不能吃,會中毒的?!?
“這雞肉,有點臭……”
“這雞屁股都沒割掉,天吶,上面還有屎?!?
“這鴨,是老鴨子吧?肉太硬了,咬不動?!?
“肉好像是母豬肉,能吃嗎?”
崔祿:“……”
他覺得自己的臉已經(jīng)被人踩在地上了。
未來幾年,他一定是燕城頭一份的笑柄,不用說!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