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央的話無異于一聲警鐘,如果真發(fā)生那種事,她可就成了國家的罪人了。
那柳雯本就是憑關(guān)系進來的,而且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被幼兒家長投訴了,上次是有位副局太太說她對自己丈夫擠眉弄眼。
但柳雯各種發(fā)誓賭咒地解釋,說自己是被冤枉的。她當(dāng)時念她平時工作態(tài)度還算不錯,就替她向那副局太太解釋,幫她把這事壓了下來。
但是現(xiàn)在她不想拿自己幾十年的教育生涯去賭,所以不得不做出選擇了。
柳雯被朱園長叫去談話后,情緒險些崩潰,“園長,您要把我開除?就因為我得罪了那個女人?”
朱園長拍著桌子對她怒目而視:“什么傭人、女人的?人家是正兒八經(jīng)的軍官太太,你以后說話可注意點兒吧!”
柳雯聽后這才從憤怒中反應(yīng)過來,原來司央不是傭人,而是她那個同母異父的哥哥的愛人。
難怪長得像個妖精,一看就不是個好玩意兒!
柳雯正在心里咒罵司央,就又聽朱園長開口了:
“本來我是準(zhǔn)備讓你直接離職的,但是我和你家也算有些交情。這樣吧!我在動物園有熟人,聽說那邊的猴園正好缺人,我給你出具一封介紹信,你過去那邊看管猴子吧……”
“什么?讓我去動物園養(yǎng)猴子?”柳雯聽后,頭頂炸響一聲悶雷。
朱園長語重心長:“猴子和孩子一樣都很聰明,你既然喜歡孩子,相信也會喜歡猴子的?!敝攸c是猴子不會說人話,就算被她教壞了,也干不出啥有損國家臉面的事來。
柳雯被朱園長的話噎得面紅耳赤,翕張的嘴卻半天說不出話來。
她喜歡孩子?她怎么可能會喜歡這些煩人的孩子?
她想方設(shè)法擠進這機關(guān)幼兒園當(dāng)老師,不過是知道在這里能遇到很多有身份的人的罷了。
她想以此作為跳板,實現(xiàn)階級跨越。
哪知道階級跨越還沒成功,倒是直接來了個物種跨越。
從幼兒園帶孩子的變成動物園養(yǎng)猴子的了。
這叫個什么事啊?傳出去被街坊四鄰知道了,她還怎么抬頭?。?
朱園長見她悶聲不吭,還一臉抗拒,也沒有了之前的和顏悅色。
“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我也只能幫你這么多,反正幼兒園你不能來了?!?
“園長,您給我點時間,我回去跟家里商量一下……”
柳雯馬不停蹄地跑回了衛(wèi)生局的家屬樓。
一進門就看見了正在沙發(fā)上纏毛線的施代英,只是見她拉來扯去把毛線扯得都打了結(jié),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不耐煩。
施代英現(xiàn)在的男人原本在衛(wèi)生局財務(wù)審計處當(dāng)處長,可是由于一些個人原因,兩年前被降級成了疾控科副科長。
一家人原本過得很滋潤,可是隨著他的降職,生活也慢慢緊巴巴的了。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習(xí)慣了過好日子,被人仰望討好的一家人,現(xiàn)在成了再普通不過的路人,這巨大的心理落差讓他們都不是滋味。
盡管生活已經(jīng)捉襟見肘,但為了虛榮的臉面,母女倆仍在花錢艱難維持著表面的體面。
仿佛只要保持住這份體面,她們就還是和以前一樣。
柳雯一進門就忿然告狀:“媽,那個女人根本不是你那兒子的傭人,那是他的媳婦兒!她今天一去我們幼兒園,就把我的工作給搞沒了……”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