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煙側頭看他。
路燈照在這張肆意到極限的臉上，竟然也顯得黯淡了幾分。
陸飛白的手臂撐在她座位的兩側，安安靜靜地等待這一個答案，桃花眼就在姜煙的頭頂閃爍著，彌漫在瞳孔里的除了鋪天蓋地的進攻之外，竟然還意外地有了幾分期待和希冀。
時間一分一秒地在腕表上走著，車內(nèi)女人的臉平靜無波，黑瞳沉淀著的情緒，遲遲沒有回應。
陸飛白瞇眼，再靠近幾分，“姜煙，我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都不是玩笑。我喜歡你，比你想象中還要更喜歡，已經(jīng)是我自己都覺得我自己瘋了的程度。我都甘愿成為你復仇的工具了，姜大小姐，就正眼瞧瞧我不行么？”
姜煙挑眉。
這話還真的是拋下自尊，完全不像是從陸飛白嘴里說出來的，確實挺讓她意外。
“開車吧?！彼馈?
陸飛白咬牙。
得，還是沒反應。
他半晌不動作，姜煙還是維持著斜眼看他的姿勢，不慌不忙，靜靜等待。
“不是，姜煙，你就不怕我在這車上對你做點什么？”陸飛白問。
“不怕?！?
“誰給你的底氣？”
“你?！?
陸飛白眸色微動，等一個回答。
這回姜煙答得很快很穩(wěn)：“你不是說了喜歡么？就算是饞我身子，你陸少看上的東西，又怎么會在獵物不情不愿的情況下一口吃個干凈？”
以陸飛白的性子，能熬到現(xiàn)在，確實是有幾分真心。
只不過這真心里到底摻了幾分不甘，就不得而知了。
陸飛白抿唇，隨后輕笑出聲：“被你猜透心思也不丟人。不過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也是可以先吃干抹凈的，這種事的先后瞬間向來不在我的考慮范圍之內(nèi)?！彼f著俯身下來。
姜煙伸手一抵，雙眸微抬的瞬間，鋒芒驟現(xiàn)。
陸飛白瞬間往后一撤，轉(zhuǎn)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發(fā)動車子道：“知道你心情不好，不惹你。但是你記住我今天說的話，回去好好琢磨琢磨，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很樂意幫你實現(xiàn)?！?
他怕真的把人惹急了，下次連面都見不到。
姜煙不語，轉(zhuǎn)頭看向窗外。
她此刻沒有半點心思和陸飛白周旋，滿腦子想的只有一張臉，一雙眼，血液翻涌的同時，還有些探究和期待。
她原本以為今晚的沖突會是結束，還在頭疼下一步應該怎么開始，但傅司眠的這條短信又帶來了轉(zhuǎn)機。
可這樣的轉(zhuǎn)機，就連她也摸不清是因為什么，所以才迫切地想要看看在彼此撕破偽裝之后，傅司眠明知她心懷鬼胎蓄意報復，會怎樣對待此刻的她。
車子停了。
姜煙甩上車門，沖陸飛白揮了揮手，轉(zhuǎn)身迅速走進了夜色。
“想通了給我打電話?！标戯w白從窗口探出身來。
低沉的尾音散落在夜空之中，沒有回應。
他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局，絲毫沒有意外，雙手搭在車窗上，目光盯著夜色中越來越遠的那個人影，想到剛才頻頻走神的姜煙，撇了撇嘴，重新往座椅上一靠，順勢騷氣地將車頂給打開了。
“哎……”陸飛白側頭輕嘆，“這天底下的女人這么多，你怎么就偏偏挑了個最難搞的？”
電梯內(nèi)，姜煙抬了頭，默默注視這正在變化的數(shù)字。